镇北王的粮食还没运来,何长安在两狼山下的赈灾开始了。
一样的清汤寡水,喝一大碗,只能饱腹吊一条小命,从根子上来说,灾民们还是处于饥饿状态。
可即便如此,灾民们依然趋之若鹜,短短两三天内,就聚集了好几万人。
包括李义山、沈岩等书院读书人在内,都是一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们心里可清楚,这几万张嘴,每天吃喝咀嚼所消耗的粮食,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不过,何长安对此淡然处之,带着老白猿、阿染姑娘在两狼山一带转悠……
……
“师叔祖,我的老祖宗唉,这样子下去不行啊,灾民们还在增加,这里的粮食却早就见底了。”李义山寻到何长安,大倒苦水。
何长安站在一个不高的山峰顶上,俯视远处黑茫茫的一片灾民,若有所思的问道:“王蝉还没来?”
李义山一愣,苦着脸说道:“没有呢,更何况,大散关那边的是军粮,不可能拿出太多赈济灾民,否则,你这位镇守使大人、镇北侯爷,可能要吃官司了。”
何长安哈哈大笑,拍了拍李义山的肩膀,道:“没事没事,军粮自然不敢动用。”
正在这时,远远一彪兵马疾驰而来,卷起一阵烟尘犹如一条土龙,席卷而来。
一杆猩红大旗上,一个斗大的‘李’字张牙舞爪。
“走吧,应该是邓攸将军回来了。”何长安招呼一声,举步下山,迎向那一彪人马。
在两狼山脚下七八里处,那一彪人马戛然而止,一名白袍将军单骑出列,却正是邓攸将军。
看见一袭青衫、好整以暇的何长安,邓攸将军翻身下马,躬身参见:“末将邓攸,奉镇北王爷将令,拜见镇北侯爷。”
何长安温言笑道:“邓攸将军不必多礼,我的粮食带来了吗?”
邓攸将军面色一僵,苦笑道:“尚在后面,再有一日即可押运到此。”
何长安微微点头,这才正色问道:“镇北王爷可安好?你运送来的,莫不是军粮?”
“如果是军粮,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必邓攸将军、镇北王爷不会往死里整我何长安吧?”
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偏生给邓攸将军的感觉,这哪里像一个堂堂镇北侯,简直就是一个未央县的小混混,明明占了便宜,还口口声声给自己推脱,太不要脸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
自己的拳头没人家硬,回去禀告了镇北王,想着可以杀一杀何长安的嚣张跋扈气焰,不料,镇北王一言不发,直接让他自己想办法弄够三万石粮食,押运过来。
这个何长安,到底什么来头?连一向强硬的镇北王李存冒似乎都不愿去招惹?
邓攸将军是个武将,对朝堂之事不怎么关心,可这一次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多想了那么几层……
“回禀镇北侯爷,这一批粮食,是我邓家的私产,没有颗粒是军中粮草,还请放心。”邓攸将军拱拱手,翻身上马,便要回去。
不料,何长安一步跨出,迳直出现在马头前,一手牵了邓攸将军的胯下战马,笑道:“来来来,跟我去喝一碗劣酒,行军打仗之事,今后还要仰仗邓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