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亲自牵马坠蹬,硬生生将邓攸将军“迎接”到了两狼山上。
至于后面那一彪兵马,也有几人怒目而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跟在后面,一起上山而去。
来到山神庙前,何长安松开缰绳,转头笑道:“将军,请下马。”
邓攸将军心情复杂,默默翻身下马,跟在何长安身后,走进破败的山神庙里,只见一尊无头的山神爷爷泥胎塑像,已被人仔细收拢、整理好,端坐一个土台子上。
邓攸将军看一眼何长安,面露惊疑之色,道:“侯爷,这是……”
“这是我结识的一位新朋友,没名字,只知道曾镇守北境很多年,曾被敕封为此地山神爷爷。”何长安随意的往地上一坐,开始摆酒碗。
提一坛劣酒,斟满三大碗,端起一碗先撒在土台子前,低声笑道:“山神爷爷没口福,只能在泥土里咂巴酒香味,就先将就着吧。”
再端起一碗酒,敬给邓攸将军:“这一碗酒,是感谢你邓将军的三万石粮食,让我北境大批灾民有一口热粥吊命!”
说这番话时,何长安神情肃穆,哪里还有之前的无赖嘴脸!
邓攸将军接过酒碗,面现迟疑之色,问道:“侯爷这是何意?”
这狗日的何长安,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呢。
“喝酒就是了。”何长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笑道:“在大散关南门外,是故意找茬,就是要讹你一些粮食;
至于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将军喝酒。”
邓攸将军默默喝完酒,随手放下酒碗,摇头苦笑:“侯爷还真是快人快语,你可是害苦了我邓攸,这三万石粮食,可是让我大伤元气呢。”
何长安哈哈大笑,再次斟满酒碗。
“救下这几万灾民,你邓攸将军便是这北境……不,是我何长安的大恩人!”何长安心情舒畅,当着邓攸将军的面,喊来李义山、沈岩二人,笑道:
“下面的事,就辛苦二位了。”
李义山、沈岩躬身领命,便要出门而去,却又被何长安唤住:“二位这是忙着要去干什么?邓将军不是外人,你就当面说说你们的想法呗。”
李义山面现难色,不过,还是朗声说道:“等着去接应邓将军的粮草,将其中一部分,作为赈灾粮,继续熬粥让灾民们吊命,另外筛选出一批种子,组织灾民们开荒种地。”
何长安默默点头,笑着让他二人去忙。
转首对着邓攸将军,他问道:“将军没什么意见吧?”
邓攸将军面色一僵,心道,粮食都到了你手里,就算你放一把火烧掉,我又能如何?
“侯爷此举,必然大有深意,我邓攸是个粗鄙武夫,哪里能猜到其中玄机。”邓攸将军再次苦笑道。
何长安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到山神爷爷的无头雕塑前,沉默良久,突然转头问道:“邓将军,对于行军打仗之事,我是个外行;
可说起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我是个内行。
今后,镇守北境,御敌于大散关以外,就依靠邓将军等人了,我给咱们种粮食、发展生产,如何?”
“我何长安的唯一想法,就是这北境,也算是大唐的地盘,就算作为战略缓冲地带,也不能任凭其荒无人烟、饿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