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这天子仁诏行文天下,只一时便收拢了奔忙的民心,这腊梅一家数口也全赖了这开明治世,总也算是保全了祖产性命,只是清点时略少了几副珠钗,却也并无甚在意得了。
这壁厢念汲神安意定,却也并不揽名邀功,只把个殷洛秘谱《千湖百冽》叫那头前的信使送转回江南那烟柳繁华。眼看着这书册厚重,必是难为不得这蓝天迅影,便也只好背上那小小包裹,水陆兼程。
却也是念汲见得通透,心思敏达。这壁厢庄府秋宅虽谈不上百废待兴却也须重整家业,这整一部的酿酒秘谱就恰似雪中送炭,端的是能让那庄府再上层楼。——
至于为何送上这《千湖百冽》,却也是本也有个小小酒坊,可见念汲是渡人有道。
就在这诸事既顺,正思量着无处可去,可巧的那李虎儿过来邀他小酌几杯。
这阿虎归来已有三月,这仨月里念汲虽也偶有登门,但明显地比之前来得乏了。此番设席,却也是略问上一问。
只见这念汲笑着举杯:“不想李老爷子跟你竟也打了哑谜?”“谁说不是……”正说着却猛地神情一滞。那端起来的手腕也连带着酒杯僵在了半空,“话说老爷子委实提过,‘这念小哥替你尽了整二年的孝道,回头却还须好生谢谢’。”说着苦笑着把那端起的醇酒一把饮尽,“是我鲁莽了!”
既是兄弟俩酒席上的话头,自也是天南海北的无所不谈。却原来那日里虽是因着翰林的手书而蒙这大将军格外亲近,但沙场上的又岂能没几回险死还生;虽说是天下承平日久,但镇边的将军又岂能没个大小摩擦,说着掀开左襟,袒露出左肩上的狰狞豁口,“这却是那日里秋狩一个山蛮子隔空冷箭,被我用身体给挡了去,才不至于军心大乱,”说着又轻呷一口醇酒,“也方才有了我兄弟俩的步步高升,更难得还便宜从事。”
“何至于此啊!”“我华唐锦绣山河十万里,可都是一点一滴打下来的!”眼见得那李虎身上冲天的气势,这念汲不由得遥遥举杯。
“话说你那兄弟范鹏执,可真是玩得一手好阳谋!”眼见得这念汲眼神已微微眯起,遂便自顾地夹了一片菜叶,“那知府许是念着秉性低劣,竟给那一干人等俱都判了发配流放,只喜得那押送的衙差是喜上眉梢!”说着轻呷一口淡酒,“还不及半路便俱被污了身子,及到地儿了却俱是寻死觅活。就连那半路上,也有俩投湖了的。”
眼见得那杯口上已是捏出裂纹,“也幸得这握鱼长得是天生丽质,竟被那一个豪阀假借着自尽的人数做了个虚名假姓,委她掌管市南的书铺。”眼见得这念汲的指节微微松开,却见机得有一句未吐露分毫,“想是这早晚等那寻死的劲儿一过,便已然是成了那豪阀的宠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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