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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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
阿离……
阿离!
这是在喊谁?
“唔——别喊,好吵。”耳边似有人不断唤着自己,公孙离闭着眼睛,蜷缩在柔软被褥之中,她猫身将被子拉高,遮挡半开纸窗投射进来的金灿暖阳。不满地咕哝低喃,捂住一双兔耳。
赖了一会儿床,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睁开双眸。
楼下传来母亲熟悉且温柔的呼唤。
“阿离,快起床了。”
公孙离掀开被子坐起身发呆了会儿。
“我这是庄周梦蝶吗?”
她闭眸捂着额头。
虽然不记得了,但她总觉得自己昨晚做了个非常冗长的梦境,梦中人影憧憧,总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晃了晃头,清水打湿布巾搓脸,沁着凉意的井水让她精神一震,睡意消散。
“阿离,起床了吗?”
楼下母亲又在催促。
公孙离匆忙应了一声,换好衣裳蹬蹬下楼。
“多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母亲一如既往得温柔,唇角噙着浅笑,眼底流淌着慈爱,看得公孙离下意识顿住脚步,眼眶不知何故蒙上一层水雾,鼻尖酸涩,“怎么了阿离?”
母亲湿漉漉的手在围着的裳裙擦干净,上前关切。
公孙离伸手窝进她怀里,撒娇道:“不知道,突然就好想好想您。”
母亲怔了怔,哑然失笑。
微凉的手抚着她额头:“梦魇了?”
公孙离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记得梦了什么。”
母亲打趣:“我瞧你是昨晚闹得太晚,睡得又沉才被梦魇缠上,以后还敢不敢晚睡了?”
公孙离从她怀中出来,撒娇道:“阿娘哦,这跟我晚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平康坊有这么好玩么?整天跑过去,不见人影。”
担心母亲又唠叨,公孙离捂着肚子哎哎两声。
母亲立马忘了要说什么。
公孙离脸上扬起得逞一般的笑:“阿娘,我饿了。”
母亲笑得无奈,轻弹她眉心:“锅里惹着呢,新鲜的樱桃毕罗。”
公孙离立马捧场说要多吃三五个。
“去去去,一边儿吃去,这份是你阿爹的。你吃完了给你阿爹送过去……”
“知道了。”
吃得两颊鼓鼓,一边吃一边含糊应答。
屋外的阳光温暖明媚,公孙离提着食盒出门,一路上跟熟识的叔伯婶娘打招呼。
小姑娘人美嘴甜,街坊邻里哪个不喜欢?
他们一家并非长安城本地人士,公孙离五岁那年,她阿爹阿娘听到不太好的风声,犹豫了两天,收拾家当投奔长安城的远亲。搬走没多久就听说老家那块儿在打仗,小镇几无活口。
听到这消息,阿爹阿娘就决定在长安城定居下来。
阿爹为人寡言、勤恳憨厚,阿娘温柔慈祥、乐于助人,公孙离打小活泼懂事还嘴甜,逢人就脆生生地喊叔伯婶娘,谁能不喜欢?所以他们一家在附近名声极佳,跟邻里关系也好。
阿娘在坊市租了间店铺做糕点,阿爹则打零工做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