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仁绍看是个富家公子,便连忙道“惊扰这位公子了,并不曾是火器,只是逃奴勾引盗贼,为了逃跑,放了鞭炮而已,并无他事。”
许莼看了一眼被押着的“逃奴”,一身素袍,一头漆黑头发披着,双足尚且赤着,夜色中依稀也看得出皎白如玉,听到他声音却忽然挣动起来,然后被恶仆狠狠压下。
他心中一动,问道“这就是捉回来的逃奴看着身段甚美,这绳索捆绑,肌肤半露,别有一番意趣,让本公子看看脸生得如何。卖不卖既然都逃了,不若卖与本公子,可开高价。”
庄仁绍一听这一副浮浪公子恬不知耻的语气,大为愠怒,但这里是京城,也不知随便遇上的人是鱼是龙,只能忍着气道“这逃奴已受了伤,无法侍奉贵人了,且有重罪在身,我们立刻要解送官府。这逃奴家里尚且还有老娘,都要一并拿了身契问罪发卖的。夜深了,还请这位公子先回去吧。”
一说到老娘,那逃奴便忽然不再挣扎,垂下脸去,仿佛认命,但许莼是战场上混过的,鼻尖早已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和火药味。
许莼眉毛微微一抬,将手里的扇子滴溜溜在手里一转,笑道“本公子这辈子就有个脾气,别人不给的,我偏要。来人呀,与我抢了这奴儿,本公子今天还非就要了不可了。”
庄仁绍一怔,却见这纨绔不过是随口轻轻一句话,那马车旁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一群护卫,人高马大,如狼似虎,拔刀杀向他们。
庄仁绍今夜带了人也有几十个健仆,竟然在这群护卫扑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一个照面,庄之湛就已被夺了过去,只见一个书童还特意拿了火把让护卫扳了脸照了照面容,大声和那粉袍纨绔说道“公子果然生得甚美公子眼光就是好”
许莼笑盈盈过去看了眼,目光正与庄之湛目光对上,露出了一丝诧异,庄之湛知道对方已认出了他,却仍然有些羞耻,只能闭了眼睛,许莼十分轻浮笑道“果然美人儿,正是本公子喜欢的,带回去。”
庄仁绍几乎气破了肚皮,只能几步上前急道“这位公子,若要美童,家里尚且还有几对,都比这逃奴要年少美貌,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给我们,明日我必亲自将美童送到府上,如何”
许莼笑嘻嘻一副无赖样子“那怎么行呢我最知道你们这些假道学冬烘先生,明日必然就要兴师问罪,找我爹来
管我了。本公子今儿就非要定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说完笑意盈盈回了马车上,一行护卫将人堂而皇之,竟然就这么走了
那书童尚且还警告他们“不许跟着否则杀无赦我家公子杀人,京兆尹也不敢问的死也白死”
庄仁绍气了个倒仰,到底却也没敢追上,却见宅子那边已有管家过来,小心禀报“老爷,五城兵马司的将军来了,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定要见到宅主,如何是好”
庄仁绍咬牙道“索性便告了状,朝廷官员,状元郎庄之湛被豪门用炸药炸开院墙,强行掳走,把刚才那公子的画像画了,让兵马司、京兆尹查去吧料庄之湛被找回来,也没脸说什么。天子脚下,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贵公子,可见国之将乱,妖孽横生”
庄之融低声道“只是这般,祖父交代我们的任务,恐怕就要生变了。这满城风雨的到时候就算有个什么,人们也只猜测他是被权贵所掳,受了折辱这才自尽”还谈什么大义这事本就是要做漂亮的。
庄仁绍跺了跺脚“谁让你们没看紧他早知道上来就直接捆了灌药贱婢生的贱奴坯子”
庄之融和庄之蕴对视一眼,心里嘀咕着还不是庄仁绍自己说这事他自己能够写了奏折服下药,最好不过。但也不好此刻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