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认了步瞻要在今晚对姜家动手
而为了掩人耳目,渡河的船亦是在今天夜里离开京都,驶向蘅川。
她必须拖住步瞻
姜泠拢了拢衣衫,匆忙跑回主卧,因步子太急迈过门槛时还踉跄了一下。她站稳身子,推门而入,满脑子都是今晚该如何拖住步瞻,给姜家更多脱身的时间。
她该怎么办
该如何将那人留在相府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脑海。几乎是在同时,她的耳边回荡起青菊先前跟她说过的话。
“夫人莫要觉得轻浮,您如今入了相府,相爷就是您的夫君,夫妻之间阴阳调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夫人这般貌美,只要您肯使些手段,定能留住相爷的人。”
“可是我、我做不好”
“这有何难的您且听奴婢说,这只要是男人呀,无非躲不过那些事情”
姜泠闭上眼睛。
夜里风寒,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一道刀割般的寒意从喉舌一路滑下,几乎要将她整个人从中割开。她想起来自己刚入相府时,听着青菊口中的“讨好”与“取悦”,她难受得坐立不安。
但眼下,她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
步瞻不喜欢艳红色。
她挑了件粉色的肚兜,将满头乌发挽起。
曾经所觉得屈辱的、侵犯的想法,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要活下去,也要家人活下去。
做好这一切后,她连伞都未撑,径直跑出听云阁。那一辆马车恰恰停落在相府门口,步瞻方迈过门槛,欲上马。
“夫君”
她匆匆跑来,朝府门外呼唤。
男人步子微顿,面带疑色地转过头。
只一眼,便看见打扮精致的少女。她身披着雪色裘衣,面上妆容娇艳昳丽,因是跑得过于着急,胸口处微微起伏着,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谈钊见状,也是一愣,微红着脸别开眼。
“相爷,咳咳。”
该启程了。
见那人未动,姜泠便自己迈开步子。她每小跑一步,头上的玉钗步摇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雪落了她满肩。
姜泠迎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跑到那人面前。
“夫君。”
这一声,她唤得脆生生的,像夏日里清脆又稚嫩的莓果,分外惹人怜惜。
步瞻不动声色地垂眸。
亦有雪粒子落在男人浓密的眉睫之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比身后的飞雪还要冷淡。
身侧有人在催促,时间将至,该上马了。
“相爷”
谈钊刚喊一声。
姜泠忽然张开双臂,一下搂住男人的腰。
漫天飞雪,她心跳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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