旃檀香气冲撞入鼻,姜泠紧张得双手颤抖,生怕步瞻会冷冰冰地将自己推开。
她抱得极紧,在外人眼中,她就像是一名不舍得与郎君分别的、娇憨可爱的小娘子。
步瞻身形微顿,低下头。
雪花落入少女颈间,顷刻便融化成晶莹剔透的水。
被步瞻抱回峥嵘阁时,不知是不是冷风吹的,她的身体竟在颤抖。隐约之中,姜泠似乎听见有人在身后问“相爷,您、您这是不打算出发了吗”
回答对方的只有满院呼啸的风雪。
晚来风急,这一场飞雪也来得格外急忙。树影被寒风吹打得簌簌,透过窗牖与窗纱,映在姜泠精心的妆容之上。
这是她第一次躺上峥嵘阁的榻。
峥嵘阁比听云阁要暖上一些,周遭游离着丝丝暖雾。步瞻将外氅解了,不由分说地倾压下来。
二人已有许久未见。
姜泠闭着眼,眼睫上的雪珠彻底融化,微不可查的水珠顺着眼角滑下,无声地滴融进她的耳廓。
步瞻摸了摸她的脸颊,吻住她的红唇。
对方几乎是将她按在榻上,不给她任何反悔与反抗的机会。事实上,姜泠压根儿不会像先前那般做无谓的反抗,她只是从未想到,这一切竟进行得如此轻松。
步瞻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思
他有没有发觉,她刻意的诱导与迎合
姜泠想要睁开眼,可内卧未点灯,周遭着实太黑,松松垮垮的帘帐垂搭下来,遮挡住本就不甚明亮的夜光。她根本无法窥看到男人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衫子,当看见那件诱人的肚兜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泠竟感觉到他的手指顿了顿。
男人的目光从她的脖颈下寸,移到她的眼帘处,与她对视。
做贼心虚,姜泠生怕被他察觉出异样,赶忙握住他的手指,娇滴滴地唤了声“夫君。”
她坐起来,乌发如瀑垂下,轻轻勾着男人的指头,温声细语“妾知错了,妾想您了。”
男人眉梢向上挑了挑。
姜泠深吸了一口气,拨开胸前的发丝,带着对方的手,将其轻轻覆盖在自己身上。
他的掌心处有一层茧。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那触感尤为清晰。
即便做了准备,她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步瞻低下头,看着她明明局促极了,却还是红着脸拼命引诱着他。她自幼受诫,自然知晓此举的孟浪与不堪,却还要紧咬着发白的唇,朝他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她的眼神不安,手背上也渗出一层冷汗。
步瞻目光平淡,两手缓缓滑至她的肩头,游刃有余地将扣带解开。
粉色薄布施施然而落。
她被捏着下巴,被迫靠近。
所幸主卧未燃灯,姜泠看不见自己如今的模样,亦看不清步瞻原本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精细的光。
这场迷惑人心的把戏自她开始,却完全由那人主导。
她轻哼着,伪装着,一声声唤他“夫君。”
许是许久未见,窗外的风声较以往更为声势浩大些。盛京多雨雪,这场大雨不知要下到何时。姜泠只觉得廊檐上落雨泠泠,连绵成线,没有尽头。
她尽心费力,也戳不破他身上那份清冷自持。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起身。灯盏亮起来的那一瞬间,姜泠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被褥,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几乎是一瞬间,她焦急唤了句“夫君”
步瞻侧身,余光扫了眼榻上的狼藉。
少女从床榻上半支起身,胸前的被褥微松,露出大片诱人的春色。她双眸含水,眼底隐隐藏着慌张,双唇上的口脂早已干净,张着檀口微微吐息。
“要我留下”
他逆着光,走过来。
姜泠忙不迭点头。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也不管诉求何其羞耻,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他不能走
他不能离开相府
步瞻眼底生起淡淡的情绪。
也仅是一瞬间,这情绪变成了一种兴味,他伸出手,捏住女人的颈,将她的头颅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