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问道“夫人想如何留我”
屋内灯光很亮,姜泠面前就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如今的放浪之姿。
她的眼眶微红,脖颈上也尽是红印,头发披散着,无力地坠在颈窝。
步瞻眼睫垂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见她犹豫不决,男人似乎也丧失了耐心,手上力道不耐烦地收紧,有这么一瞬间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咬了咬唇,艰难道
“夫君,妾想服侍您”
冰冷的菱镜映照出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少女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虎口,继而从床榻上起身。只是一瞬,她便搂住了男人的脖颈。余光处是干净的菱镜,她的浑身亦是干净。幽幽香气席卷而来,似乎有春日里第一束兰花,自她唇齿间绽放。
她更是处处绽放着娇艳与可怜。
姜泠边吻他,边环着他的颈,问“夫君,好不好”
步瞻眸底微暗,竟觉得喉舌之间有什么烫了一烫。
纱帘坠下,这回屋内确实明亮无比。她闭着眼睛,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在打量着自己打量着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脖颈,她的
她拙劣的把戏,被他尽收眼底。
但步瞻却没有直接戳穿她,反而又遂了她的意。只是这一回,他变得十分凶恶。他像是一头出了笼的巨兽,浑身上下充斥着野性,让姜泠根本无法抵御。
这一回,几近子时。
步瞻撤出身,眼神里似带着淡淡的讥笑,看了眼疲惫不堪的她。
她像是要坏掉了,宛若一只将要碎掉的瓷瓶,又像是一只被人扯来扯去的布娃娃。
就在他欲起身之际
手指忽然被人勾了勾。
男人转过头,只见姜泠虽然浑身散了力气,却依旧死死勾着他的手指。
她眼中有泪光,眼底闪着倔强。
这不仅是倔强,更是一种绝处逢生的韧劲。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对方已明白了她所有的想法,再这样纠缠下去,若是惹恼了步瞻,她也会死。
他不禁冷下声
“姜泠,姜家当真值得你这样做”
“是。”
“可他们将你遗弃,眼睛眨都不眨地将你送入虎口狼窝。”
“是,”她没有否认,声音虚弱,“可他们是我的亲人,是生我养我的人,我不能看着他们去死。”
步瞻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亦是一个大雪纷飞之夜,有人跪在血水里、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步幸知你就是个畜生,你今夜所杀的,那都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嫡母,你的兄弟姐妹还有我,我可是你的生父你竟要将我就地处死步幸知,你究竟有没有人性你究竟还是不是个人”
而他正站在生父面前,眼神比这身后的漫漫长夜还要冰冷清寂。
雪影莹白,将月光映得透亮。
听了姜泠的话,他觉得好笑。
“他们遗弃你,也算作亲人么”
“他们没有遗弃我。”
话音方落,她看见对方眼里的讥笑。
“你想好了,”步瞻看着她,瞳眸漆黑,“他们不死,你就要死。”
姜泠手指未松,反而将他抓得愈发牢。
男人余光瞧着,女人细白的手指于自己手腕处一点点加紧。终于,他眸色微动,似有情绪于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冷笑一声“真是蠢笨。”
就在姜泠以为无望之时,手腕上忽然一道力。步瞻俯下身,另一只手握住她残破不堪的腰。
“刺啦”一声,床帘被人从内狠狠带上。
不知是在惩罚何人,这一回,他残酷到了极点,姜泠嗓子都哭哑了。她闭上眼,似乎看到了姜府的哀鸿遍野。雨水、雪水、泪水好似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几近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