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意心底沉浮不定,饭也吃不下了,自饮茶漱口,回了寝室不再往书房相伴。
苻琰夜间迅速忙完了公务,回房不久,家令递来崔姣的信纸。
苻琰屏退了下人,站在灯下将那张纸打开,灯火中,那只小蝴蝶孤孤单单的失落在花丛中,无人相伴,她形单影只,可怜极了。
苻琰陡时揪住那张纸,低头一口将灯吹灭,开门出去。
家令见他出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苻琰道,“备马,孤要回东宫。”
怎么又要回东宫,这才在新居四日,就忍不住要回去,之前劝的白劝了。
家令怕惊动陆如意,压着嗓子道,“已经宵禁了,东宫早已下钥,您回去要惊动不少人,何必呢”
苻琰五指紧攥,道,“孤落了一件东西,现在回去取。”
家令道,“您落了什么东西,仆叫人”
他被苻琰那两道凌厉视线看的噤声了。
苻琰重复一遍,“备马。”
家令只得命人牵马。
新居的大门一开,苻琰骑上马,飞驰在夜色里,家令看来,竟是归心似箭,可这新居里的才是太子妃啊,东宫的崔姣仅仅只是侍妾,他已经忘了孰轻孰重,一心扑在崔姣身上,他还记得自己是太子吗
苻琰骑着马一路回东宫,直进了廊房,崔姣已经睡着了,睡梦中,脸粉扑扑的,苻琰不自禁就放轻了脚步,弯身坐到床边,从未有过的躁动不安在这一刻被抚平,他静看着她的睡颜,片时抬手捏住了那直翘翘的鼻尖。
崔姣在睡梦中透不过气,给憋醒了,睁眼时脑子还处在梦醒时的迷糊状态,看见他本能骂了句烦人鬼。
苻琰的脸登时沉了,捏她颊边道,“你说什么”
崔姣一个激灵彻底醒转,眨巴眼确定他真是太子,方才她没忍住骂出声,他若是计较起来,她的小命得不保。
崔姣嘟囔一句做噩梦了,把头歪到他手心里,蹭一蹭,就看着他目光泛柔,她想问他怎么回来了,但他低头下来把她嘴唇给噙住了,她就明白过来,他是
来睡她的,可是他在新居都四天了,跟陆如意还没同房吗
崔姣一动不动的被他吻着,他把她从褥子里抱出来,深秋已经很冷了,她真的不想挨冻,缩在他胸前直发抖,说冷,苻琰没放开她,扯下自己的裘衣将她盖严实,然后紧紧拥着她,说,“不要总想孤,孤在新居只待两个月,很快就会回来。”
他比寻常时候柔和,是哄人的声调。
崔姣愣了下,唔一声,“妾不想殿下的,殿下放心。”
“谁画的红豆和蝴蝶”苻琰问道。
崔姣说,“妾吃了红豆还在园圃里捉蝴蝶玩,南星姊姊她们都知道,您不信问问她们。”
她说的苻琰一个字都不信,苻琰只当她狡辩,他不在东宫,她必然日思夜想,却不能说出来,因为他说过,她要听话懂事,她都记着,哪怕想他,也只能画画红豆,画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