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萧业原本以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才沾上枕头不久就睡着了,他又做梦了,看到兰因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平静,他以又是像从前那样梦到他和兰因的从前,和兰因分开的这段时间,他只能在梦里温他们恩爱的过往。
他梦到他带着顾情府的那一日。
几乎是在看到顾情的身影时,他就忍不住皱眉,他想让顾情离开他的梦,可梦又岂是他能控制的他只能压抑着情绪希望快点过完这一段,可渐渐地,他却发现不了。
梦中的兰因没有质问,没有让他选择,而是在短暂地沉默后答应下来,她亲自顾情选择院落,分派下人,怕她委屈还特地嘱咐府里的下人。
怎么会这样
萧业皱眉,觉得这一切荒谬了,可这一份荒谬中,他又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依照兰因从前的性子,这样才。
心脏忽然跳得很快,他挣扎着想醒来,但就像是被梦魇魇住,他怎么都醒不来,只能被迫继续看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副他从未想过的景象。
梦中。
他受顾情所托,以假成亲的义娶了她了她庇佑的地位。
可在兰因的日益冷漠和顾情的温柔细语中,一次醉酒,他和顾情睡在一起,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原本顾情说等事情了结,她就离开,可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再赶她走因愧疚,他顾情更加亏欠,想和兰因说清楚,但每次和兰因见面,她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骄傲让他不肯跟兰因低头,两人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差。
直到大佛寺事件,他和兰因彻底闹翻。
他一直都知道齐豫白是喜欢兰因的,每次见面,齐豫白似有若的目光让他心生不舒服,几经调查,他查到齐豫白时候曾在王家住过,更查到一向不喜欢热闹的齐豫白,但只兰因参加的宴会,他只有空一定会到。
如果大佛寺中换作其他男人,萧业也许不会有那样过激的反应。
他和兰因夫妻多年,岂会不知道她的性子偏偏那人是齐豫白,那个兰因偶尔提起时有夸赞的男人,嫉妒、愤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所以他不顾兰因解释,疯了似的做出那样法挽的举动。
他看到大雪纷飞的夜里,兰因失望地看着他。
灯火摇曳,她里的祈求一点点变成冷漠,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双手撑在雪地上捡起那纸休书站了起来。
萧业喉间发出嘶吼般的声音,他想挣脱这个桎梏,想狠狠揍梦中的自己一顿,他想去牵住兰因的衣角,想让她走,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睁睁看着兰因离开。
梦境的最后,是兰因葬身火海。
他睁睁看着兰因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看到这的时候,萧业已经麻木了,即使他已经可以睁开睛,即使他的身子已经不再桎梏,可他却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军账外头是晨曦破开灰蔼的云层,泻下层层金光。
难得一个好晴日,萧业却仿佛身处凛冬。
周安打帘进来,看到萧业居然还没起,不由面露惊讶,“您怎么还没起”
他说着人准备洗漱的东西。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萧业的声音,“周安。”
“在。”
“你信轮吗”
“什么”
周安一愣,“轮”他重复萧业的,见他闭目点头,他摇了摇头,答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