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自然算无遗策,人家苏丞相也是老狐狸,不可能这点算计都没有。苏丞相笑着捋了捋胡须,也没否认“我就知道恩侯是明事理、晓大义的人。”
贾赦道“老师不必担心我,真正要闹事的人绝不是我。”瞧了一眼亲王府的方向,贾赦问“老师可知道当年陈留黄河堤被人为破坏的事是谁做的”
现在季繁案一破,许多陈年旧案也联系起来了。当年黄河堤如果真的决堤了,受害的顾然是当地百姓,工部尚书宋安落不到好,还有便是季繁从此不能崭露头角。
季繁也好、叶贵妃也好,能够想到从钦天监入手,其他人未必不能,所以,破坏黄河河堤,亦可以是剑指季繁。那么,破坏黄河河堤的幕后主使必然是另一个想参与夺嫡的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自司徒硫也坏事之后,司徒礡几乎没有掩盖过自己的野心。从积极出征西海沿子,抢夺兵权到这次不肯就藩,皆是野心昭昭。
这也是苏丞相愁的地方,明明外敌当前,皇室成员之间却四分五裂。自己劝住这个劝不住那个,按下葫芦浮起瓢,若非怜悯天下苍生,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还真没人想干。
“这些事你不必管,只要你不生事便是。”苏丞相道。
贾赦笑着点头,出了丞相府。
苏丞相自然是两头劝,这头劝住了贾赦,那头还要安抚致和帝。
致和帝现在当然知道自己冤枉了贾赦,但是贾赦这人太过出色了,当得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两句话。何况现在错已铸成,贾赦再难像以前那样对司徒家忠心耿耿了,所以致和帝依旧不放心留着这个人。
现在致和帝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许多,见苏丞相再三相劝,便道“此事我需见过贾赦之后再做决定。”
贾赦又被传入了宫里。现在朝堂大事都是以苏丞相为主,致和帝也没在上书房,而在寝宫之中。
这次贾赦进宫,致和帝对其倒是恢复了表面的慈爱,像长辈对小辈似的道“恩侯免礼,坐吧。”
贾赦面无表情的道谢之后便坐下了“苏丞相说皇上要见我”
现在致和帝可不敢单独见贾赦了,贪狼的侍卫都还在呢,不过这些都是致和帝的亲信,也没什么好回避的,致和帝开门见山道“贾赦,朕受季繁诓骗,对你颇有所误解,你可怀恨在心”
贾赦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对于眼前这个越发糊涂的老人,贾赦连虚与委蛇都嫌麻烦“皇上,臣已经答应了苏丞相,以家国利益为重。而且太子殿下待臣极好,臣会忠于太子殿下。”
若不是秦太医再三嘱咐要克制脾气,致和帝又险些发怒。贾赦这话一语双关啊一是您没几天活头了,不用担心我造反的问题,我是忠于太子的;二是您不要想着再用其他人制衡司徒碧了,若是他日登基的不是司徒碧,我可不保证忠于司徒家。
致和帝怔了片刻。这就是贾赦啊,如果他信誓旦旦的表忠心,反而引人起疑了。他如此回答虽然惹人生气,却有几分可信。
“你多次冒犯朕,现在说话又如此不敬,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致和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