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道“皇上不会杀我,除非您不要您的江山。皇上知道为何季繁死的时候带着笑吗因为他早将朝廷的情报传递出去,战争随时可能爆发。现在季繁案真相大白,若是皇上依旧执意杀我,那是真要天下令武将寒心了。”
北狄,偏偏是北狄当年若非北狄入侵,内忧外患,自己夺嫡不会那么艰难,甚至只差一点儿就输给了彭州王。
致和帝是不敢低估北狄的战力的,而北狄最怕的一支朝廷军队,非平安州莫属。这个时候,致和帝确然会留着贾赦性命。致和帝叹了一口气,道“是朕委屈了你,但碧儿对你极好,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贾赦道“是,臣记得。臣告退。”
这次谈话便到此结束了,一国之君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便算是道歉了。自致和帝登基以来,甚至从未以如此语气和臣子说过话。
致和帝瞧着贾赦的背影,终于承认自己后悔了。这样出色的人物,敌人欲除之而后快,自己为什么就留不得呢若是北狄当真进犯,致和帝相信贾赦便是另一个贾代善,定能所向披靡,将北狄赶回漠北。
不,贾赦比之贾代善更为出色,若是拜贾赦为三军统帅,说不定一举灭了北狄,将其纳入朝廷版图都不一定。但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致和帝是真不敢将帅印交到贾赦手上了。
贾赦又搬回了荣国府住,这些时日贾敬、林如海、贾赦等三人各忙各的,现在也终于有机会碰头,沟通一些有无。
贾敬和林如海都是各部的最高官员,消息自然灵通。便是季繁一案是密审,因牵扯到前朝后宫并外族的,苏丞相处理朝堂大事之后,并没有瞒着六部尚书并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京营节度使等人。
但是贾赦挟持致和帝这等细节,苏丞相也好、颜济沧也好,皆是守口如瓶。致和帝这人爱面子,这些事知道的人多了,对谁都不好。
贾赦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听得贾敬和林如海唏嘘不已。
两人面面相觑,林如海道“那年大内兄说日后恐怕有战乱,让玉儿随兄姐们一起习武,又说我和敬内兄都要练习骑射。我们倒是习了,这些年也觉得精神越发足了。然而我们这等微末功夫,若是遇到大内兄这等险境,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
贾敬也叹息道“不过一个钦天监官员而已,就能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换了旁人真防不胜防。”
贾赦冷笑“季繁本就是外族,各为其主,成王败寇可没什么好说的。将此事全扣在季繁头上却有失公允。好比古代亡国,一群男人昏庸的昏庸、奸佞的奸佞、无能的无能,到头来骂一个女子红颜祸水便是。若是皇上不想杀我,凭我荣国府祖孙三代的功绩,十个季繁也挑拨不了他。赵构若不想杀岳飞,秦桧能奈岳王爷何
别以为皇上放我回来,此事便了结了。现在他自己不能理朝政,宁愿将大权交给苏丞相都不让太子监国,可见对我等依然防范得紧。而且现在已经查清了司徒砾就藩的真相,你们看皇上有诏司徒砾回京的意思么敬大哥手上有兵,可不能放松片刻。”
贾敬冷笑道“皇上越发左性了,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叶贵妃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头上,恐怕皇上再次自欺欺人,觉得一切与司徒砾无关,故意给他一条活路呢。至于京营,赦兄弟放心,我又梳理了几遍,现在重要职位用的人都是信得过的。”
贾敬确然这些时日都将京营大权死死捏在手中,但是如此远远不够。只有司徒碧真正登基,东宫一系所有人才能稍松一口气。
“在皇上眼里,这江山姓司徒,他倒是想给司徒砾一条活路。但是这几日咱们都没空盯着出京的人,但凡京城的消息传入司徒砾耳中,司徒砾为求自保多半会勾结北狄。战争中最忌讳内外勾结,到时候苦的只是将士和百姓。”贾赦不无惋惜的道。
说起司徒砾,此人一出京便带着王府属官快马加鞭的前往北疆。司徒砾虽不知道季繁是北狄人,但是临行前已经知道致和帝要对贾赦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