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众人仍自熟睡之际,却被花羡月挨个拍门唤醒。
司轻月揉着眼睛翻身下床,推窗一看,花船已是泊靠在了白龙渡栈,因为处于城郊,并非扬州或是长安那种大型渡口,岸上并无人影,薄薄的晨雾之后,只有大片深林,一条幽幽小径穿于林中。
司轻月知道,沿着这条小径走上半个时辰,便能看到梓州城,而城中的信栈,也许就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那一直让自己揪心的答案就在那里,过不了多久,便见分晓。
“凰兮,”司轻月探出头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略有清香的晨雾,回首望着正自漱洗的陆凰兮,似是自语,又似是承诺,“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陆凰兮羞笑一声,拧了拧热帕巾走上前去,为司轻月净脸,“快洗洗,咱们该走了,别让花叔等急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
陆凰兮取过妆台前的木梳,给司轻月细细梳理着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半晌,轻声道:“我待你,一样这般!”
司轻月回首起身,接过陆凰兮手中木梳,两人相视一笑,道尽款款长情,一梳一理之间,蕴得万般心意。
四人下船后,花羡月向着船工吩咐得几句,便招呼三人踏上小径。
司轻月自昨夜知道了花羡月与海清的事情后,更是将他看作自己的亲叔叔一般,见他似是有些疲惫,不断地打着哈欠,忙即上前关切问询。
花羡月只是笑着说自己昨夜没有睡好,也未多说什么,司轻月见他似有心事,只道是昨夜提及海清,扰得他相思病犯,故而难眠,倒也未再多问。
而陆凰兮却是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地血腥之气,蛾眉不禁微微蹙起,转首向着身后江面远远一眺,并未多言。
因为花羡月有些疲累,这段路,四人愣是走了一个时辰,方才见到梓州城的城门,梓州城并不是什么大城,只不过比一般的小镇稍大一些,而此时虽已不早,但城门口却是少有行人。
四人一进城门,便是向着城门口处的信栈走去。
可花羡月取出信令交予信栈之人后,那人进屋翻找得一会儿,却只将信令还了回来,说是并无来信。
花羡月眉头一皱,从袖中取出五枚大钱递到那人手中,让他再仔细找找,那人低着眉将铜钱揽入怀中,说了声“稍待”,又是反身入内,约莫过了一刻钟,司轻月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那人方才掀帘出来,摇了摇头,仍是没有来信。
“算了,”花羡月一把拉住欲要冲入后屋的司轻月,摇了摇头,“想来事出有变,咱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说!”
四人出了信栈也懒得再走,见街对面的一家面摊之中甚是清净,棚中并无旁人,便即上前寻位坐下。
向那摊主要完吃食后,花羡月便向众人说道:“我在信中与先生约好,请他将信通过官驿送到梓州城之中,信中行文分明,不可能寄错地方,既无来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的信没有传到先生手中,二是,先生未曾传信过来,亦或是信件已被他人截走!”
“那会不会是您送出的那封信被截走了?”陆凰兮闻言问道。
“不可能,”花羡月手指轻点桌面,摇了摇头,“我用的,是先生的信鸽,而且是以行商的名义,混在了长歌轩商行的鸽队之中,五只鸽子齐发,鸽子到了千岛湖,便会脱离鸽队,飞去怀仁斋,这么多年,我与先生的信件都是这么传递的,从未出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