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轻月见慕云如此紧张,方才想到了离开洛阳时,与陆凰兮之间的争执,心中顿时一紧,向着慕云点了点头示意他松手后,起身望了望四周,见并无任何异动,方才坐回池中,低声道:“还好凰兮不在,不然我俩又得吵起来!”
“行了,你也不必这般小心,”慕云微微一笑,“她心里既然有你,偶尔吵吵也没什么关系,但你也得学着去尊重她的信仰,明教...至少我觉得,倒比一些自诩正派的名门人士,行事要光明磊落的多。
只不过它是外来者,威胁到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利益,难免会生出些不好的名声来,但你想想,你们江南境内的大光明寺,哪会有人在意,那也是因为你们长歌、七秀以及藏剑在江南深得民心,使得明教在江南一带揽不到民心,所以啊,有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
司轻月低首沉思半晌,只觉得这些事情太过复杂,且与自己毫无关系,随即甩了甩头将其抛至脑后,又复笑问道:“不说这些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女子为何不出来找花叔呀?要是我呀,早就跑出来了,谁也别想管着我!”
“哦,你倒是厉害了,”慕云凑上前去,一脸坏笑,“也不知道是谁,听到师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后,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放屁,谁尿裤子了,”司轻月怒吼着拍起一阵水花,将舱内的雾气都是打散开来,“担心是担心,但要是师父和轩主不许,那...那大不了我就不回去了,反正在观月湖待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呆够了,这...这段日子,我倒觉得是这十八年来过得最开心的!”
“傻子,”慕云轻叹一句,低笑着摇了摇头,不待司轻月相驳,又即说道:“你怕你的师父和轩主,那女子或许也是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海无量我虽没有见过,但想来也是正派的很呐,呵呵!”
“迫不得已的苦衷...海老他是有些古板,但......”司轻月低首喃喃着,忽然起身惊呼道:“那女子...那...女子,莫不是我海清海姑姑?!”
“不然呢,要不是那海老头以父女之情相逼,又怎会禁锢得住如此痴情的一对男女,唉,也不知叔叔和这位海姑姑什么时候才能得见哟!”
“难怪海姑姑整日冷着个脸,一副绝情绝性的模样,可这是为什么,”司轻月有些气愤,声音也是提高了不少,“为什么海老他要这么做,难道他就没考虑过海姑姑的感受么?”
“要不怎么说他是个老古板,”慕云无奈叹道,“这种事谁又知道呢,或许是因为家世身份吧,你也知道,我叔叔他是个商人,手里还有些个红红绿绿的生意,放在那老家伙眼里,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哪里配得上名门大派出身的海心苑苑主!”
慕云对于海无量的称呼,从敬称医圣一直降到了老家伙,若在平时,司轻月少不了要与他争吵一番,可此时,司轻月自己心里都是为花羡月与海清两人鸣不平,责怪海老固执无情,哪还会在意这种事情,要不是自小于长歌轩中受礼制相束,只怕连他也要跟着慕云一起喊了。
司轻月抑了抑心中的愤怒难平,言辞凿凿道:“等我回去后,就和轩主说一说这事,让他给劝劝,再不行,就请他以轩主的身份请出长歌令,怎么着花叔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位疼爱我的长辈,受得这般情苦!”
“得了得了,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我怎么了?”
“你...呵呵,算了,也没什么,”慕云欲言又止,毕竟这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至少在他面对现实之前,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美好,“要是长歌令有用,难道太白先生他这么多年就眼睁睁的这么看着?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别说是长歌令了,就算是皇帝老儿下的圣旨,只怕也是说不通海无量那老家伙!”
“那...那怎么办!”
“慢慢熬呗,能怎么办,”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抬首一笑,“但我相信叔叔所说的‘花开或有期,清海终复行’,这两人,一辈子都是分不开的!这句话,倒也很适合你呢!”
“花开或有期,清海终复行.......”
司轻月喃喃念着此句,伏于窗栏,与慕云一同望向天上的那弯新月,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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