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辞飞往英国接受一种新型质子的医学治疗,这是一种能够击败传统放疗的新型科学技术医疗手段,国际上已经有成功的案例。
他在上海的手术很顺利,但胶质瘤细胞生长速度极快,无法根治,术后的并发症则是呕吐和眩晕,主治医生却惊讶于他旺盛的生命力。
似乎心里有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
他在动身飞往英国前回了一趟老宅,家里修嵌桦瞒得很好,没有别人知道他的病情。老爷子听说他要回家精神风貌变得极好,苏青也一直往他碗里夹菜说是瘦了许多。
话里话外似乎有些埋怨温时好没有照顾好他,修辞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菜掉在桌子上。他的反常和温时好的缺席让大家生疑,修辞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过去。
陈若茜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在餐区吃饭,席间还不停的说笑。看着老爷子露出难得的笑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根本讨不到老头的欢心。
想到这,她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可还是迅速察觉到缺少了一个人。
温时好
陈若茜突然想到什么,勾起了嘴角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还让厨房的田姨多添了一份干净碗筷。
没有人搭理她,刚刚还融洽的气氛随着她的加入瞬间凝结,陈若茜也不管这些,她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修辞想起来前些日子黎江文博馆塌陷原因和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见她就如鲠在喉,索然无味。
“小辞,温时好呢”她笑眯眯的直接开口问,丝毫不管旁人厌恶的眼神。
修辞拿起纸巾擦拭嘴角,慢条斯理地喝起汤。
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陈若茜看着他这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试探性地开口,“消瘦了许多,温时好今天没回来应该是还沉浸在丧母之痛里无法自拔吧”
屋子里顿时静下来,修辞手中汤匙啪塔一声落在碗里。
汤汁溅到他的袖口上,黄色的油星瞬间凝结。
在座的人无不拧眉,脸色难看到极点。他们都心知肚明陈家的那个上门女婿温延成是温时好的生父,他抛妻弃女,陈家的人一直都看不惯温时好和她母亲。
除去这一方面,他们修家和宋芸桦也算是正儿八经地亲家,倘若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就接到报丧了。
但并没有,这段时间修辞和温时好小两口年后就直接回了他们自己的公寓,年后刚开工,难免忙些。
两个人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半分,说明这就是假的。
可是他们没想到陈若茜竟然心狠到直接公开咒人家去死。
苏青的脸色冷若冰霜,她自认为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还算是乖巧安分,除了性子冷些没半点坏心思。
陈若茜这就是找死。
她啪塔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怒斥,“你给我闭嘴。”
苏青很少这样,她一直都是笑面虎形象,微笑的时候比吐着舌信子的蛇还要可怕。可她竟然发怒了,陈若茜被吓到不敢出声,眼里却带了些恨意,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没有造谣,你们不知道吗修辞没和你们说吗我姐夫还去墓地看她,但是被温时好不识好人心的赶走了。”
所有的人都顿时觉得心里发堵,陈若茜她没有蠢到敢在修辞面前造谣,而当事人修辞却什么都没说,似乎是在默认她的说法。
“听说是从医院天台一跃而下,是什么精神病兴许是受了刺激,住院一段时间后时而清醒时而疯癫。”陈若茜一脸神秘兮兮的接着说,“听说是在清醒的时候跳下去的,查房的护士前脚刚测完体温,走的时候她还很平静。估计是不想拖累她女儿吧”
陈若茜说的有头有尾,根本不像是在造谣。
修辞耳鸣,他感觉自己的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抖动,脸色发白,他竭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修嵌桦察觉到他的脸色难看很是不对劲,手拍在桌子上厉声呵斥幸灾乐祸的陈若茜“够了”
他的脸色难看到让陈若茜不敢再说一个字,老爷子的脸色更是难看,她默默的向后缩了缩。
“老二在国外接管的那些分公司多年,也是辛苦他了。听说前些日子他养的女人在当地的医院生下一对龙凤胎,也算是这些年补了他心里的一个遗憾吧。”
修嵌桦果然是老狐狸,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在水面上掷下重重的炸弹。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句话可是杀人诛心
陈若茜果真变了脸色,嘴里还喃喃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