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为让你安心,你现在的行迹不能暴露,以后别再往驿站传信。”魏砚看向他。
魏景垂下头,“三哥,景儿有一事想问三哥。”
“何事”魏砚道。
魏景抬起眼,“景儿能否见到皇上”
魏砚眼眸微沉,“为何要见他。”
“景儿时常思虑当年事若是换作我该会把母妃如何。宫中皇子不多,外祖在寒门中地位甚好,母妃若再产下一子更会受人嫉妒。而皇上又无扶持寒门之心,依赖士族,为得扶持才出此下策,做出这种事。”
“但景儿若是皇上,不会为士族之力而打压寒门,虽不能铲除,但两相平衡,相互对峙却又不至于引起争乱才是主政之道。”
“景儿想见皇上也存了私心,想告诉他当年的那个孩子没死,想问问他亲手杀了母妃后不后悔。”
魏砚沉默一瞬,“他的病是有人迫害才卧床不起,愈加严重。”
“三哥”魏景诧异。
魏砚接着道“他心知害他的人是谁,却并未阻拦。”
“三哥的意思,皇上已知道了那些人暗中的动作,那我们”
“他不知道你的存在。”魏砚说,“我留在上京,不论是宫内还是宫外的目标都会对向我。”
“你现在只要待在这个宅院里等我的信。祖父我已安排了住处,在上京不会有事。”
“三哥行事景儿自然放心。”魏景看了眼天色,“时候晚,三哥不如先在院子里歇息一夜。”
“不必了。”魏砚站起身,记起走时跟她说的话,罕见地笑了笑,“还有人等我。”
魏景眼里促狭,“三哥说的人可是女人”
魏砚没否认,“你的三嫂。”
“啧。”魏景揶揄,“三哥可从没跟景儿提过,这么晚回去三嫂不会生气”
“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懂什么。”魏砚大掌向他后脑拍去,魏景头一疼,捂住后脑勺,疼得龇牙,“三哥这样不知体贴人,也不知三嫂看上三哥哪点。”
魏砚咧嘴一笑,“你小子怎么清楚我体不体贴人。”他拍着衣袖往出走,“见了你三嫂嘴甜点,敢说坏了一句,我可真会揍你。”
“三哥还当我是小孩子。”魏景不服气,跟在后面。
“老实待在这,眼前的路三哥帮你走。”魏砚回身,面色郑重地道了句。
魏景肃下眼,躬身做军中礼,少年身形单薄,脊背却板正,声音青涩,眼中赤诚,“三哥永远是景儿的三哥,不论什么时候,这些年情义景儿都会记在心里。”
魏砚回时屋内的灯掌着,榻里没人。
他眉皱了下,又朝案后看去。
垂卷珠帘,细密如雨丝。
魏砚一步一步走过去,抬臂掀帘,案后的女郎闻声也抬了眼。
入目是她明亮的眸,嫣红的唇,再到她雪白的颈。靡颜腻理,涎玉沫珠,怕是世间再无此佳人。
“你回来了。”沈瑜卿合起书,坐直身向他看去。
魏砚视线还在她脸上,掀起帘进去了,“在看什么”
“你屋里看到的一本,随意翻了翻。”沈瑜卿扬了扬手中的册子,魏砚看清上面谈兵二字。是他昨日让人送来的书。许久没回京,不知民间有如此谈论兵法的异士。
“看懂了”魏砚从后背抱住她的腰,她着里衣只罩了一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