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说算了的时候有多无情,现下软在他怀里时就有多乖顺。
魏砚掖紧了被子起身穿衣,沈瑜卿趴在榻上,听到动静低声半掀起眼看他,嘴里呢喃了句,“你去哪”
声音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魏砚手系着腰间革带,束得一丝不苟,哪里还见半分方才的浪荡模样。他眼里挂笑,一双漆黑的眸沉沉盯向她,俯身到榻边亲她的月匈月甫,“去见个人。”
“谁呀”沈瑜卿撑起眼皮,乌黑的眼珠盛着水光。
魏砚含住她的唇,“一个男人。”
沈瑜卿眼弯了弯,故作不在乎道“我又没问你这个。”
“跟你说说。”魏砚离开些距离,鼻梁抵着她,呼吸缠在一起,她身上还有他的气息。
他接着道“我很快就回来。”
沈瑜卿咬了下唇,在他又要亲下时,倏忽拉扯盖着被遮住整个人,将他挡在外面。
“谁管你什么时候回来。”
魏砚眯了眯眼,嘴边带笑,有意将手伸进去揉了一把才站起身。
整好衣袍他最后向里看了眼,转身推门出去了。
沈瑜卿拉下被角,目光定定看向关严的门,记起他回她时刻意说是一个男人。唇角不禁扬起,翻过身背对着门,心想是男是女她又不在乎。
深夜寂寂,魏砚隐于暗中去了城西宅院。
在门外叩了两声,里仆从很快开了门。
“王爷,小朝王在正厅等您。”仆从躬身迎进去。
这处宅子是魏砚在京时的私宅,很少有人知道。将魏景安置在这他也算放心。
魏景听闻人声已先出来了,见到院外走进的人心潮翻涌,像是被人掐住堵得发疼,“三哥”
他先唤了一声,躬身做礼。
魏砚沉着眉,薄唇抿了下,掌拍拍他的后背,“外祖说你颇有天赋心智,怎的一见我还这般浮躁。”
兄弟两人有数年没见了,魏砚本就大他十余岁,魏景自幼从外祖口中得知兄长事迹,自是佩服万分。他又不甘困在弹丸之地,听闻朝中危急,才主动请柬要兄长辅佐做下一任帝王。魏景对魏砚既敬服又暗自决心做兄长那样的人。
“数载不见,景儿想念三哥了,现下见到兄长自是心喜激动。”魏景站直身,尚且少年,与魏砚这样的成熟男子站在一起,身形显得单薄。
魏砚放下手先行进屋,“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我会给你踏平眼前的路,但日后还要你自己走。”
“景儿明白。”魏景跟在他身后,“朝廷腐败,法度尽失。大昭内都是走投无门的寒门子弟,世家把握命脉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景儿读了这些年书心有抱负,想像三哥一样除奸佞,斩小人,名垂史册。”
两人入内后落座。
魏砚心知自己这个弟弟与他不同。
他不受束缚是草原的野兽,魏景就是有文人气,年纪虽小却有野心抱负。
“上京没人见过你,也没人知道你的存在,近些日子先不要出去,等时机到了,我安排你入宫。”魏砚沉声道。
魏景忍不住道“三哥让我等何不如让我直接现身引蛇出洞”
“不用你引蛇,蛇已经出来了。”魏砚指骨敲着案,“这事我自由安排,你贸然行动只会坏事。”
魏景心知兄长素来严苛,以前两人少有见面,兄长传信都是督促他课业之事。或许也因兄长数年在边关御敌的缘故,面相要比寻常男子凶煞些,看时让人畏惧。
“景儿明白了。”魏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