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英俊的面容几番变幻,萧慎猛然从水中站起身来,暗自咬牙道“先生,再好好看清楚些。”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那具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破水而出,一时间晃得人头晕眼花。
“我不看”沈青琢下意识闭上眼眸,“你又不是身娇体软的美人儿,有什么好看的”
他匆匆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别泡太久,我去叫人进来伺候你。”
等萧慎擦干一身水汽,再回到寝殿时,只见先生正窝在贵妃榻上装睡。
满腔夹杂着欲念的火气,在目光触及恬静面容的一霎那,无声无息地消融干净。
先生如此清瘦可怜,即便穿了层层叠叠的衣裳也薄如纸片,他甚至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轻松将先生抱起来。
萧慎故意放重了脚步,踢踢踏踏地走至榻前,果不其然,安静合拢的长睫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如同受惊的蝴蝶翅膀。
他双手撑在贵妃榻的两侧,缓慢地俯下身,尽管牵得背部伤口隐隐作痛,却完全阻止不了他亲近他的先生。
滚烫的呼吸愈来愈近,一股裹着湿汽的陌生冷香兜头笼罩下来,沈青琢呼吸一窒,紧张到青葱嫩指揪住了衣角。
呼吸近到喷洒在脸上时,他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眸,抬手抵住了几乎快要压上来的青年,“做什么”
萧慎轻“啧”了一声,心里可惜就差了这么一点点,口中却轻笑道“想看看,先生要装睡到几时”
放大版的俊脸怼在眼前,沈青琢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推了他一把,“先生没装睡,被你吵醒的。”
不想这轻轻一推,萧慎立即“哎呦”一声,耍赖般整个人伏在先生身上,再将脸埋进香香软软的颈项间,“疼起不来了”
但沈青琢已经看透了小徒弟,伤口疼不疼取决于他想不想耍赖,便冷酷无情道“再不起来,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去。”
“先生舍得吗”萧慎吃准了先生会心软,黏黏糊糊地蹭了蹭,“先生才舍不得呢”
小奶狗长成了大型犬,还是改不了爱撒娇的习惯,只是过于沉重的身躯,压得沈青琢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无奈地打商量道“你先起来,先生有正经事要问你。”
萧慎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但乖乖还是爬了起来,“先生想问什么”
听先生的话才有糖吃,短暂的欢愉和长久的谋划,他心里可分得清清楚楚。
沈青琢悄然松了一口气,整理衣衫,自榻上起身,坐到案桌前,和青年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回来后,先生一直想找个时间与你复盘。”
萧慎不自觉坐正了身形。
“你在绥西时,不愿与我讨论战况,所有大大小小的战役,我都是从军师那里得到的消息。”沈青琢望向他,“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觉得这场仗,为什么打了两年之久”
大戎本是分布于大雍西北部的蛮族统称,部落众多,从事游牧,逐水草迁徙,历经几代内部战争,最终一分为二,形成如今的北戎和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