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阿红,现在心慌意乱。
从阿红眼神里的情绪可以看出来,她还是觉得贺寅在撒谎。
“不是愧疚,”贺寅摇摇头,“是承诺之后的责任。”
“承诺什么承诺”阿红快步走到贺寅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质问道,“你对谁的承诺你在三十多年前做的事情,就这么不承认了是吗现在想把这荒唐事儿甩给谁”
贺寅抬手,轻轻摘下了呼吸器。
程莲衣和易桢起身要拦,却被贺寅阻止了,他挥挥手,表示自己很好,用不着这个东西。
两个儿媳妇这才坐回了沙发上。
贺寅坐起来,轻声道“你不必先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你先听我说。”
“你或许不知道,我有一个孪生兄弟,叫贺卯。三十年前,他在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这么一张纸条,纸条的照片,我到现在都还留着。”
说着,他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颤颤巍巍的双手拿着手机点了几下,找出了那张照片。
他抬手把手机递给了阿红。
阿红颤抖着手,伸手把手机接了过来。
照片上确实是一张纸条,上面遒劲而凌乱地字体写着“哥,一年前我酒后做了件错事,如今孩子已经出生,我却无法再顾及他们母女,望你能帮我照顾他们,来世报答”
最后那个答字已然无力写完,笔记顿在合字中间那一横上,最后拉得很长,却已经失了控。
“不可能不可能的”阿红把手机扔回床上,“这样的纸条,谁都可以写啊,你要糊弄我们母子二人,还不容易吗男人不该如此不坦荡你让我看不起”
贺寅轻声道“我弟弟临终前写了这张纸条,托我照顾你们,我找人寻了很多个地方才找到你们,但是我无法给你一个名分,只能把衍阑接了回来。正好那几年我和平君在国外,所以没有人质疑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的由来。”
阿红脸上已经失去了气焰,她猛烈地摇头,再看向贺老太太,问“他就是这样跟你解释的你这也信你们豪门的夫人这么容易轻信这些谎言吗不觉得蹩脚吗”
贺老太太依旧气势不减,她淡然开口“那我问你,你是在哪里怀上衍阑的”
阿红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博弈。
她不敢乱说,她担心她说出真相之后,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但是她不明白贺老太太这么问的目的,所以她只能如实回答“屹屹川。”
贺老太太冷冷笑了笑,道“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和贺寅在澳大利亚整整三年,没有回国一次,衍阑如若是他的孩子,要么他回国,要么你去过澳大利亚,可这两种可能都不曾发生过,对吗”
阿红用力摇头,她已经快要在这件事情的真相里晕过去了。
她用以支撑她多年的真相,竟然跟她以为的完全不一样,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