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晃对门口的经纪人“赵哲,打110。”
经纪人“哎”了一声,不明所以,还是掏出手机来。
开始拨号。
他父亲终退了一步。
定定看了他半天,扭走了,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直到门关上,宁晃才松了口气。
房间里的空气,也骤然松快了下来。
经纪人也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动手。”
宁晃冷哼了一声,“他那么高的个子,我动手也得打得过啊。”
经纪人问“这人怎么回事电话还打不打”
宁晃“打个屁,吓唬吓唬他得了。”
“先下楼,给我买点创可贴回来。”
经纪人远远看了陆忱一眼,“脸肿了创可贴没用啊。”
宁晃本来漂亮冷肃的脸,瞬间扭曲了,倒抽了一口冷气,骂“不是他,是我。”
“我踩玻璃碴上了,妈的陆忱,松手。”
他话还没完,让陆忱给抱起来了。
177、
其实玻璃碴扎得不深,宁晃一踩上知道不对劲儿了,只是当着他爸的面儿,得摆出一副冷脸来,才没有动作。
只是陆忱急得要命,急巴巴叫来了家庭医,把碎玻璃取了出来包扎好。
送走医和经纪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闷扫干净地上的碎片,又给宁晃脱了鞋。
一只脚踩上了玻璃碴,另一只脚还穿着鞋。
宁晃也知道自己狼狈,尴尬又别扭地“我进门儿脱鞋呢,谁想到一抬挨打了”
“爸也是,揍怎么连个预告没有,动手动手。”
陆忱不话。
他当着宁晃的面儿挨了揍,难堪得厉害,看宁晃受伤,本已经沉到谷底的心脏,又不知道让谁给攥了一把。
始终是抬不起来。
嘴唇蠕动了好半天,挤出一句“对不起”来。
声音又低又闷,像被扔出家门的大狗,垂丧气“小叔叔,对不起。”
宁晃叹了口气,勾了勾手、“过来。”
他走过。
肿着的脸让小叔叔掐了一把。
疼得倒抽凉气。
宁晃轻哼一声,“对不起什么”
“让人打得跟猪似的。”
他没话。
宁晃目光打量了他一会儿,这才看见,他手上也让玻璃划了一道,皱着眉“刚才怎么没让医给也包一下”
陆忱小声“忘了。”
宁晃气得想飙脏话。
压了下,拿起医留下来的纱布碘酒,哼了一声“伸手。”
陆忱伸出手来。
宁晃拿着棉签,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给他涂碘酒。
冰凉凉擦过伤口,一阵阵火辣辣地疼。
陆忱却觉不到似的,一动不动。
宁晃一边涂一边嘀咕“也是的,爸揍,在那站着,长两条腿干嘛使的,不能还手还不能跑么”
“平时没见那么老实听话。”
灯光下,宁晃的睫毛一颤一颤,耳边的碎也跟着微微的晃。
上过药,又拿纱布给他包上。
呆了一会儿,见他不想话。又拿了根笔,绕开伤口,在他纱布外轻轻画小人。
垂丧气的表情,蔫耷脑的神色。
差两个狗耳朵,跟陆忱一模一样、活灵活。
陆忱看着看着,本来沉重烦闷的情绪,不自觉轻轻飘起了一点。
他收回手来,看了又看,终忍不住“小叔叔,还会画小人啊”
宁晃见他终开口了,把笔帽合上,轻声“十几岁上课的时候不爱听课,除了听歌,在干这事儿。”
“还经常让主任抓到,挂教室门口展览。”
陆忱不可思议地看他“展览的画”
“展览我。”宁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陆忱,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