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会答应的。”
“你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
“殿下给的。”他答得从容坦荡,理直气壮。
陆问君挑眉“沈少傅学会恃宠生娇了。”
沈沣稳稳地,舀起药喂到她唇边“也要殿下宠,我才有宠可恃。”
陆问君似笑非笑盯他两眼,终是赏脸,把药给喝了。
喝完药,她将匕首插回刀鞘,递给沈沣“送你了。”
这日她昨日刺伤章飞午的匕首。
沈沣接过,手指抚过鞘上宝石“为何送我”
“沈少傅不是要与我结为夫妻,这把匕首便作定情信物吧。”陆问君起身,“回京后,拿着它来提亲吧。”
陆问君手伤期间,均是沈沣亲力亲为地照顾。
替她换纱布,亲自熬药,再哄着她喝。
陆问君一行在天河县停留了半月有余。知县刘桐在章家被捕的第二日被撤职,陆问君已向朝廷申请,调任新的知县。
新知县上任之前,陆问君亲自坐镇,广开衙门接纳状告。
天河县百姓苦于章家淫威,积怨已久,每天衙门都挤满了人,控诉章家罪行。负责记录的书手日日奋笔疾书,罪状写了一沓又一沓,生生把手给累坏,又换了替补。
庆远府巡按御史赶来天河县,负责审案。由太子殿下亲督,章家这案子,进展飞速。
判决当日直接设了刑场,巡按大人宣布判决结果,章家全家获罪,无一幸免,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考虑到章家老太太年事已高,太子殿下开恩,特许她免于死罪,余生在狱中度过。
可惜老太太没承住这大恩,亲眼看着儿孙行刑后,情绪激动崩溃,嘎嘣一下断了气。
了结章家之事,启程返京。
路上不做逗留,只花了几日。
回京之后不久,便是祭天之礼。
皇帝自从上回中毒,伤了根本,身体大不如前。
他已着手扶持太子,今年的仪式,令太子代他主持。
陆问君连日为祭天忙碌,早出晚归,好几天没见到沈沣。
祭天前日,她披着夜色回东宫,远远见沈沣立在门前。
皎皎月光倾泻而下,他一身青色长袍,如矗立在殿前的青松,静静等候她。
陆问君忙了一日,脸上有倦色,走到近前问他“这么晚不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对黑眸,在月色下深邃沉静地望着她“想看看殿下。”
陆问君失笑,逗他“这么粘人啊。”
沈沣也不说话,抬手轻轻触摸她脸颊。
这人死板得很,极少这样主动碰她。
月光缱绻将人笼罩,陆问君执起他手,带他一同进门。
白芜给她准备了宵夜,陆问君叫沈沣陪着吃了一些,侍女已备好热水,该沐浴就寝了。
沈沣陪了她片刻,大多时候并不多话,安安静静地给她布菜,看她进食。
吃完,陆问君去沐浴,他握了下她手,很快便又松开。
陆问君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问道“有话要说”
沈沣却摇头“殿下早些休息,保重身体。”
怎么突然如此粘人
陆问君瞧他那依依不舍又不肯说的模样,有些好笑“等祭天仪式结束,我便去向父皇请旨赐婚。沈少傅回去准备准备,等着做驸马吧。”
沈沣露出微少的笑意,应道“好。”
陆问君走向内殿,半道转身看了一眼。
他站在原处,默默目送她。
陆问君觉得有异,翌日祭天仪式,频频想起最后一刻他的眼神。
等仪式结束,她刚摘下祭冠,白芜便急匆匆跑来,大呼小叫“殿下,不好了陛下把沈大人调去南赣剿匪,今早天未亮便离京了”
沉甸甸的礼冠拿在手上,冕旒上五彩玉串晃动相撞,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白芜一张脸皱皱巴巴“沈大人给您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