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出身平常的男子而言,这个夜晚,是他飞黄腾达最好的时机。
一切都情有可原,说起来更是陆问君意图强占他的身体,别说问罪,明天起来还得对他负责。
何况陆问君本身便对他偏爱有加。太子的情分难保几时,若抓住今日机会,驸马爷的位子也就稳了。
得有多君子,才能拒绝这千载难逢得天独厚的机会。
得有多尊重她,爱惜她的名誉,才能抵抗住心爱之人主动扑倒的诱惑。
若非发觉了他动情的证据,陆问君都要怀疑,他到底是太呆,还是有什么隐疾了。
沈沣的吻太克制,太小心,仿佛将她当做了易碎娇贵的瓷器,连重一点力道都舍不得。
药效褪去,陆问君身体疲乏极了,所有的力气都像被抽走。
她靠在沈沣肩头,他衣服也整个湿透。
泉里太冷,他身上有让人心安的温度。
回到章家府邸,沈沣叫人烧了热水给她沐浴驱寒。
陆问君裹着斗篷,头发湿漉漉披在肩上,她被侍女扶进门,又回过身,嘴唇因为冷而苍白。
偏眼里都带起调戏之色,问他“沈少傅要一起洗吗”
白芜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心惊不已。
两人出去那一趟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这个沈大人肯定是趁这天赐良机占他们殿下便宜了瞧着那么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禽兽
啊啊啊要不是他刚才被支过去收拾章家那帮子人,才不会叫他给得逞
心里的波涛骇浪尚未翻完,便听“禽兽”沈大人肃容道“殿下莫要胡闹。”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了身。
咦
这都不心动
白芜默默把嘴巴给闭上。
陆问君沐浴完睡下时,已经快天明。
翌日,沈沣一早熬好了药送来,她已醒了,精神瞧着好了许多,穿戴整齐,又恢复太子殿下矜贵高傲的模样。
她坐在桌前,正擦拭那把匕首。
这是把难寻的好刀,短小但锋利,血迹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刀身锃亮,转动间,刃尖闪过寒光。
见到沈沣,瞥他一眼,也不和他说话,继续擦拭匕首。
沈沣问“殿下可还有不舒服”
她道“有。”
沈沣眉头微皱,似有些紧张“殿下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我心里不舒服。”陆问君道。
沈沣顿住。
她站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端详他几眼“沈少傅平日对我表现得情真意切,昨日我中药需要沈少傅献身相救的时候,你却处处推拒,是何意”
沈沣避而不答,端起药给她“殿下该喝药了。”
太子殿下霸道命令“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便治你的罪。”
沈沣默默对她对视片刻,无奈道“殿下昨日不清醒,只是药物作用,我不能趁殿下之危。”
这个答案,不知她究竟满不满意。
陆问君负手往前逼近一步,“我现在是清醒的,你敢吗”
沈沣哑住。
她轻哼一声,“迂腐。”
转身回桌边坐。
沈沣沉默几息,慢慢走到她近旁。
陆问君不理他。
他垂下眼睑,嗓音也低下几分,似是哄她“殿下与我还未结为夫妻,不能行周公之礼。”
陆问君之于他,不是登天的捷径,不是无上的地位,是他最为珍贵、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因为爱重,因为珍视,所以不愿轻率对待。
陆问君又揪住他话里的小辫子“沈少傅这句还未,从何而来我何时答应过,要与你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