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音第一次来b城还是初一年级的夏令营,那时候邵春芳百般不放心,怕小音有个什么闪失或者走丢了。
阿婆说一队人呢,还有带教老师,人家姑娘丢不了,你的姑娘就丢不了。你老是不放心她,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出发前一晚,阿婆份外给小音两百块,缝在她的外套里衬口袋里,让她救急用,或者看到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就拿这钱用。
小音问阿婆,这是你送我的锦囊妙计嘛
阿婆总是默认她的各种奇怪念头。
出发前这一晚,小音在阿婆北屋天井里纳凉,吃桃酥,问阿婆,你去过b城嘛
去过,比你大两岁的时候跟上头两个哥哥去的。还有哥哥的一个朋友。是我偷偷扒在哥哥车上,让他们带我去的。
小音问阿婆都去过哪里,阿婆说的也就是那些书上都讲过的地方。唯独一处,宝相寺,阿婆说,陪人去烧香的。那里一向是求事业求学业最灵验的寺庙。
只不过那会儿,他们是去躲清净的。
小音那时小,自然没兴趣这佛门清修的地方。甚者,她还觉得迷信呢。
后来阿婆去世后,周和音陆续也来过b城几次,短暂停留短暂离去。唯独这一回,她想起了宝相寺,她想去看看。
傅雨旸听清她的话,只淡淡一句,“现在那里可没有清净可躲了。再没有比寺庙更热闹的地方了。”
周和音难得,附和他的话,“也许现在的人反而不如从前的人快乐。需要求菩萨保佑、宽恕的地方太多了。”
去那里敬香祷告的人就都信佛嘛,未必,人不求信仰,只求心安。
傅雨旸当她童言无忌,可是正因为无忌,往往才能说到褃节上。
车子一路从酒店折返,抵达傅雨旸住处。
周和音从车里下来。傅雨旸的司机要帮他搬后备箱里的红酒,他没要,说他自己来,也要司机在外头等他一会儿,稍后送他回他父母住处。
傅雨旸说这番话时,灯把他的影子披露地长长的,拖在地上,周和音正好一脚踩在他的头颅影子上。
他答应她的,借房子给她住。她既然愿意来,就不会没替自己想周全过。更不稀罕他当真找个谁的妹妹来陪她。至于他要司机等他待会走,那是他自己的事,她难不成还反过来替他作主不然,你别走了。
那倒成了她是个艳遇布控者了。
周和音的脑洞一时演练,边上的傅雨旸喊她回神,行李箱已经替她拿下来了,只是他手里端着箱红酒,“你得自己拿箱子。”
她这趟来出差,衣服带的简便,箱子其实很轻。
傅雨旸的这套房子属于高档住宅楼的花园洋房,ab式,一栋小楼分离出两套对应格局骈列。他的这套在最东面,入户门是指纹密码锁,他手里有东西,就报密码让周和音帮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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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房子一楼灯火通明,傅雨旸把他的酒安放到恒温酒柜里,周和音还像极了一个等待被安检过闸的旅客,小心谨慎地站在玄关门口,背手欣赏墙上的画。
傅雨旸招待她,“你可以直接进来。”
“有可以换的拖鞋嘛”
“不用了,进来。”
他忘了她才从酒店出来,周和音翻行李箱里的一次性拖鞋,抬脚摘掉高跟鞋,趿上拖鞋的瞬间,人变矮了点。
傅雨旸发现她两次穿拖鞋的样子都很落拓自在,可能是居家的缘故,人会松懈很多。
只是这一次陌生的环境,江南那股子市井人家的小孩机灵劲收敛了。
外面已经很晚了,他不该再和她磨洋工下去的,简单交代房子的格局,客房在二楼,“两间听你选。里面那些开关面板什么的,我相信你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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