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指尖摩挲着信纸上的字迹,不置可否,只是沉声道“当日他说我与锦心还有后缘,你说如今可算是后缘了”
秦若身躯一震,“莫非莫非步云大师当日所言便是如今这等奇遇”
“佛门大能,倒也说不准。当年我死之前他一百零几了锦心后他见我一面,言我与锦心还有后缘;我要去见锦心那日之前,他又见我一面,说万事万物自有缘法。”贺时年沉声道“不管他知不知道,我如今必得去见他一回了。”
秦若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文主子有什么不好”
“婄云说,锦心的病症与当年十分相似。”贺时年冷声道“我与锦心少年时虽不识,却知道她少年时一贯无疾无灾,身体极为健朗,是在之后才逐渐熬坏了身子。”
秦若想劝又不知该从何开口,最后只能不再言语,贺时年盯着那信纸看了半晌,几乎要把薄薄的纸张看穿了,才递给秦若,秦若忙取了火折子来毁去书信,贺时年又拾起先头那一封,再看一遍,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回信。
其实也不过是在关于锦心身体的那一封信上耽搁的时间长了些,对于荀平汇报的其他事,贺时年都是胸有成竹立刻有了决断,提笔落墨,不多时便书就一封信笺,交代秦若“先不着急送出去,你随身带着,就这几日,找个机会咱们去一趟镇国寺。”
能有个说法最好,那位步云大师如今也年七十有余,当代高功,哪怕不如上辈子那般修为高深,多少也能看出一些吧
锦心的身体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贺时年在回信这事上速战速决是有原因的,秦若将信笺折好封进信封里收起将将不过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北窗后便响起一声鸟叫,随即门外便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门“吱吖”一声被推开,走近一个锦袍玉冠的男子来,笑问道“旭哥儿在宫中可还习惯处处顺心吗”
贺时年淡定起身微微致礼“二哥。”又道“太子殿下性情温厚和煦,太傅博学多才,东宫宫人也处处尽心。”
宋二公子闻他此语,笑道“如此甚好。我如今就在御前行走,你在宫中若有何临时需要人帮助的地方,随时找我便是。”
贺时年点了点头,下人奉了茶来,二人饮茶闲话半晌,宋二公子看着秦若,笑着打趣道“这人打你入府来便跟在你身边了吧平日也不见他言语,甚是缄默寡言,办是可还尽心身边还是该有另个伶俐的人伺候着的,若是院里的人不合心,不如二哥给你挑两个好的送来”
贺时年淡淡道“秦若很好,他跟着我的时间长了,也都熟悉,不劳二哥费心了。”
二人又言语两句,见他没有多谈的意思,宋二便起身告辞了。
虽然现在人府上住着,不过贺时年也没太捧着宋家人的意思,端茶送客之后礼节性地送到屋门口,宋二笑道“旭哥儿你不必送了,从宫里回来想必累了,快回去歇着吧。明日咱们去骑马去”
“我明日想到镇国寺为我父母进香,再在佛前供奉两盏长明灯。”贺时年温声道。
宋二听了便道“那我回给母亲,明日一早打发人套车送你,山路难走,骑马过去不如坐车舒坦。下回我再带你骑马去。”
贺时年略作一礼,“多谢二哥费心了。”
宋二摆了摆手,“嗐,这算什么。”
秦若恭敬地送他出了院门,回来淡淡看了一眼院里现正值守的两个小厮,道“好生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