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未心也不是在意这个的人,闻声忙催促锦心躺下。
锦心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眼儿弯弯的“我睡不着,心情好,三姐陪我说说话吧。”
“好,咱们说说话。”未心轻抚锦心的额头,缓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咱们推出的丹若明卖得很好,你那妆容果然是不错的,上回知府家四小姐办的赏花宴,我们三个画上那妆去的,立刻便有许多人询问这新样式的妆容,当场便定出许多盒胭脂去。
前院望春馆里住着的赵家表哥与那位赵二公子现下要动身北上了,我前日看二姐绣完了一个荷包,淡青色缎子底儿,绣的岩石青竹,一看就是男人戴的样式,后来再去就没看到,应是已送人了。可大哥哥身上这几日却没见过那个荷包,你说这荷包是送给谁了”
“赵斐。”锦心捂着心口叹道“这还没嫁过去呢,心就偏得没边了。等真成了亲,心里头还有咱们这几个妹妹吗”
未心听了噗嗤一笑,“你这醋呷的好没道理。咱们人是一家子姊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怕各自家人成了家,心里头总是相互牵挂的,哪有什么忘了不忘了的。
再有,人家好歹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又是二姐未来的夫婿,你也不要这样大咧咧地直呼其名,传出去叫人听了不好,总要尊称一声赵公子的。”
“我屋里的话若是传出去了,那可真是热闹了。”锦心垂着眼饮了口消夏茶,似笑非笑,婄云端正侍立于一旁,闻言沉着地道“姑娘放心。”
未心皱眉半晌,忽然伸出手在锦心脑袋上重重呼噜了一番,见锦心皱着眉瘪着嘴抬起头怒视她才笑了笑,“这才对嘛,小丫头家家,装什么深沉威严。来,吃点心。
这点心都是我叫王嬷嬷从外头带回来的,城隍庙对面那家点心铺子的藕粉桂糖糕,你不是夸它口感清甜不腻,做得极好吗还有食味轩新推的山楂奶皮酥,他家好像是新聘了个大师傅,推出了许多新式点心,我尝着这个倒是很不错。你若喜欢,下回咱们到店里头去都尝尝。”
锦心被未心呼噜了一把,刚才那股子莫名透出的威严从容也抻不住了,冲着未心重重“哼”了一声,低头开始吃点心。
她近来胃口都不大好,但今日那一道山楂奶皮酥做得属实合她的胃口,婄云还交代人沏了一杯白牡丹来,倒是比酸梅汤更合这中既带奶香又有酸味的点心,茶香花香交融,入口便把腻口解去大半,也化解了残留在口中的酸。
未心本来想说不是不能喝茶么,但见是婄云安排的,便也没说什么。
要说对锦心的身体,她了解的却未必有婄云深,既然婄云没有异议,那就放纵锦心一回吧。
进了五月,京中的天气也炎热起来,但贺时年身有内功,又早就习惯了,倒不怕什么。
承恩公府对他可谓说是处处照顾备至,自然早早地在房中备了冰。他被点为太子伴读,如今常在东宫读书学习,一旬回承恩公府一次,秦若平时跟在他身边,时常出宫太过扎眼,今日出宫时顺路去取了信件,回来忙呈与贺时年。
金陵那边无论是生意还是势力培植都有荀平操持,贺时年只需把控大方向,但荀平信中汇报的还是极为细致。
贺时年拆了信封快速扫了这封信一番,没看到期待的内容,便将信纸暂时压下,快速拆开下一封。
见他面色愈发沉重,秦若提起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文主子”
“还好。”贺时年嘴里这样说着,目光却还是沉沉的,问“镇国寺的步云大师出关了吗”
秦若道“出关了,说普全大师开口为赵尚书之子批命,犯了佛门忌讳,步云大师出关是为了清理门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