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抬步进了屋里。
屋里贺时年正盯着那冰鉴若有所思,秦若迟疑一下,“主子”
“锦心畏热,此时金陵正是炎天暑热的时节,也不知锦心有没有用上冰。冰块寒凉,少了不当什么,若是了多了,也不知锦心受不得受得住”贺时年满面忧愁,秦若一时语塞,好半晌才找回正常声音,尽量波澜不惊不让自己的疑惑流露出来。
他道“文主子家中乃是皇商中头等,巨贾名流,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但私底下都认得文家是天下皇商第一,先是长女联姻秦王府,如今户部尚书府也传出次子与文氏次女定亲的消息,这文主子夏日用冰恐怕是不必愁的。
文主子身边又有婄云她,她自会调停冰块用度,总不会叫文主子身有不适。”
贺时年轻哼道“婄云婄云你就知道婄云”
他这实在可以算得上是无理取闹了,秦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沏了一杯歇夏茶来,贺时年灌了一大口,眉目微舒。
夏日里,锦心喜欢将春日新采的绿茶与荷叶、荷花瓣与荷花蕊在罐子里密封熏上,过五日取出,挑出荷叶与花瓣,筛去花蕊,只留下茶叶,再塞进荷花花苞里静静地存放一夜,次日取出。
熏好的茶叶会带着一股清新的荷花香,但香气留存不久,在取出茶叶后还要用荷花瓣一份份卷好,再用裁成小块的荷叶按份包好,收在茶叶罐子里随取随用。
贺时年从前是不喜欢这茶的,嫌弃带着荷花香,但相守的岁月既长又短,他逐渐养成了喝锦心喜欢的茶酒的习惯,今年虽然不在锦心身边,也不是旧年宫廷岁月,秦若还是按照往年的习惯备下了歇夏茶。
有时候喝一口,就仿佛还是锦心仍在身边、或者说还在他们二人还是结发夫妻身份的岁月里。
金陵城中,婄云同样预备了这样的歇夏茶,不过在文府里,她可比秦若自在多了,施展手脚也方便,是制了满满当当的几大罐子的茶叶,没等茶叶熏好的,听了这院子里动静的几位姑娘就陆续上门了。
锦心大方地挨个许出去,回头一算发现自己喝的茶叶不够了,就拉着婄云悄悄吩咐“我库房里不是有一套六只绘花鸟纹四寸来高的白釉罐子吗寻出来给她们装茶叶。”
大罐子换小罐子,一下送出去三瓶,锦心这还是留下许多。
婄云忍俊不禁地,按照锦心的话去预备。
但锦心也不是吝啬的人,后来三人说喝着不错,锦心还是大方里又给了她们一些,自然是因为婄云又带着小丫头们制了许多,存在库房里留着慢慢喝。
未心如今是掉到钱眼里了,看着什么东西都感觉能赚钱,喝着歇夏茶好,便起了再办一个茶叶铺子的心。
不卖那些正经茶叶,专卖经过窨制的花果茶,可惜摘天巧的生意便叫她十分忙碌了,这会她也分不出胃口去再吃另一碗饭。
若强要再吃一家饭,恐怕饭碗端不稳,反把手上的锅砸了。
胭脂铺子现下大卖,虽然陆续也有旁的铺子开始跟风,架不住未心这都是宫里出来的方子,名头打得就响亮,又占了先机,人家也都认她这个牌子。
虽然还是分流了一些生意,但这边也陆续推出了旁的好款式,花样层出不穷,那些铺子是万万跟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