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木案开了一条缝隙,缓缓往下,露出仅够一人穿行的方口。
肖明冲憋红了脸,眼睛里充满愤怒,欲开口说话,又时刻牢记陛下教授的呼吸之法,硬生生将满腔愤懑咽了回去,到两人在地道中快步行了两刻钟,快要与前面的影卫汇合,这才压不住忿忿之情,“大成绝不能交到这样一个色中恶魔手里她竟敢那般对陛下”
“勿要再提。”
司马庚咳嗽得剧烈,快步往前走,脚步些微凌乱。
“这色中淫魔,竟是头一日,便欲与陛下欢情”
“别再说了”
声音竟威严了许多,随后便压不住咳喘起来,肖明冲忙举着火把去扶,火光衬得君王脖颈处一片绯红,更瞩目的是下袍,竟是支棱出了不容忽视的角度。
肖明冲吃惊,一时极为失礼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震惊,“陛下”
大成皇帝不近女色天下人皆知,世人皆求美,貌好之人,尤其样貌好的有才之士,常备受推崇,因着陛下龙章凤姿,清俊俊美,不添年岁,朝中不少臣子以为洁身禁欲可修身养貌,也都不近女色,而立之年尚是童子身的都有,却原来
肖明冲一时信念崩塌,大受打击,被君王严厉地看过一眼,才勉力打起精神,眼下逃命要紧,心中却越发痛恨那女贼,崔九此人,实在是荒淫至极
司马庚微闭了闭眼,站定平复好身体,再睁眼时,已然恢复如常,又停顿脚步,“方才朝露殿中,她发现了端倪,已然怀疑你了,我教你的呼吸之法,只有呼吸与你一致,才能瞒天过海,她只是怀疑我是装睡,试探我,并非当真非礼。”
若说真,只有确认他昏睡后,她坐在榻前支着脑袋看他那两刻钟是真,便如幼时,他佯装数蚂蚁,在心中默背偷听来的书,默写偷学的字,她蹲在一边,看他一看便是一清晨,一下午一般。
并没有什么色心,只是爱美,像看一幅画卷,巍峨高山,清涧瀑布,枝头梅花,池里睡荷,那些被掳掠的公子,恼羞成怒,多是恼火她离经叛道不肯负责罢了。
肖明冲更觉不可思议,呐呐道,“陛下您竟是替反贼开脱说话”
司马庚脚步凝滞,又快步往前走,下了地道后,他在脚踝上缠上厚实的纱布,伤口裂开也不会留下血迹,否则以那猛虎的嗅觉,只怕很快便会追来。
崔漾回了中正殿,躺在宽敞的床榻上,被子拉到下巴一丝不苟地盖好,呼吸平顺,大脑放空,只约莫是十余年未曾盖过这么柔软的被子,或者床太大缺了点东西,分明三日未曾合眼,一时竟难以安眠,躺了小两个时辰,还没睡着。
到天际泛白,崔漾翻了个身,不由感慨那司马庚倒是好心性,落到这般境地,白日睡一下午,晚间还能睡得那般熟。
崔漾睁开眼,立时从榻上坐起来,唤沈熔进来,叫他去查看。
沈熔一去一回不到一刻钟,“跑了。”
崔漾气笑了,便说司马庚这等人,人还活着,怎么就说出了成王败寇四字,此人只怕最后一滴血流干,也未必会认输。
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怕也是装的,好叫侍卫放下戒心,顺便骗医师一点药物,再骗点她的内劲。
好,好样的。
崔漾自床榻上下来,“调禁军,把人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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