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庚是把对父亲的恨落在她身上了,但她也无需司马庚的喜欢,也没有义务解释,只淡声道,“你的脸长得这样好看,毁了岂不是可惜。”
崔漾眼见那面色些微扭曲,再不复清冷的模样,懒得和他掰扯,握住他的肩背带来身前,掌心运力。
暖意自后背被贴住的地方流淌进四肢百骸,那真气霸道浑厚,似江河汹涌,冲开淤堵的经脉,以一种不可挡的攻势冲进他全身。
司马庚欲往旁避让,呼吸间发觉自己竟是靠在身后人肩头,脸下是望之生凉触之生暖的肌肤,灵台随之一清,不由又咳喘起来,咳得面色涨红几乎要把心肺倒出来,挣扎着往一边靠去。
崔漾不耐,“倒也不必一幅抵死不从的作态,禅让大典后,我会把你风光大葬的。”
司马庚喘息,崔石原是崔呈的部下,武艺高强,做了崔九护卫后,很得崔九的信任,沈恪与崔九结有婚约,自与沈恪定亲,崔九便收敛了性子,一心一意待沈恪。
两人是除崔家父子外,崔九最信任的人,他利诱收买崔石,与沈恪联手,她死在这两人刀箭下,如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利用王铮,分毫不差地还给他了。
只怕是要把他利用个彻底,榨干他所有的价值,才肯甘心。
说不定禅位大典后,也会将他削成头盖骨,与那王行并排放在一起,做个装饰。
司马庚渐渐平复了喘息,阖着眼睛,不再说话。
真气运转七个小周天,已经尽够了,崔漾收了掌,司马庚倒向一边,呼吸渐渐均匀清浅,似是睡着了。
崔漾起身,又停住,回了床榻边,视线扫过床榻,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折身在朝露殿里踱步了一圈,回了床榻边,看已经陷入沉睡的人,眉头紧蹙,方才分明听见一息急促的呼吸声。
崔漾撩起床帐,四下查看过,凝神细听,未再察觉异样。
崔漾眉心蹙起,难不成是装睡
上回已经见识过他装睡的功夫,作出许多妖。
崔漾看了一会儿,不见异常,若有所思,“睡着了,那我亲你了。”
床榻上躺着的人呼吸依旧是一般规律,若是装睡,那不可否认是好定力,毕竟这厮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当年王行使尽手段想逼迫他生下子嗣,他都不肯就范,后头掌权,十余年后宫空无一人,对旁人的触碰,显然是厌恶到了极点。
崔漾缓缓靠近,鼻息间沁入一丝沉香。
再靠近唇,便多了一股药香。
崔漾生平最恶药香,又带着面具,一时败坏了兴致,到底亲不下去,意兴阑珊地支起来一些,掌中折扇微转,露出扇骨锋利,三两下挑破了他衣衫绳结。
外衫散了,中衣也散了。
露出浸出鲜血的丝白里衣。
见其呼吸均匀未有异色,崔漾收了折扇,摆袖自他交叠的里衣领处伸进去,指尖触到肌肤如玉,对方还是没反应,连呼吸都未曾有丝毫变动。
许是太困,草木皆兵了罢。
崔漾指尖微顿,收了手支頤,坐在榻前看了一会儿,到困意上来,才又打了个哈切起身,出了房门,交代外头的卫队长郭鹏,“看好了,随时注意里面的动静。”
郭鹏领旨,崔漾回中正楼睡觉。
一刻钟过去,殿外只余夏秋之夜的蝉叫虫鸣,司马庚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放下床帐,手指在右腰下方的榻上,按顺序轻点四下,他不轻不重咳嗽一声,掩盖咔嚓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