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的质料太好了,恐怕用刀割,还得费了好些力气。
陆穆清扣好皮带,抬头蹙眉,道:“怎么还不去?中午要不要下山?”
冷晏兮忿忿地转身朝深穴走去,要不是看在他答应返城的份上,她早就把衣服扔掉。
冷晏兮拿着自己和陆穆清的衣服,到昨晚洗澡的泉池。
冷晏兮自认为有一股聪明劲,做事应手很快,即便她不喜欢伤春悲秋的诗词,她也能出口成章,信手拈来。可偏偏栽倒洗衣做饭这些看似简单得再普通不过的活儿,怎么折腾她就是学不会。
小时候,母亲总是端着她一双细嫩的小手,说:“我儿已是这般苦,就留着一双手娇贵些吧!好歹日后也大有用处。”
她明白母亲心里的期望,所以,她从不违背母亲的心愿。
可是,当她眼睁睁看着母亲僵冷的身体埋入土坑,洒上泥土,掩盖不见,惟有一块墓碑冷清清刻印着母亲的名字。她猛地挣脱俩位副官的手掌,扑倒墓前,疯狂地刨坟。
即便江督军回神冲上去,拎小鸡似的把她提起,但她的双手已是血肉模糊。
所有的人只道她伤心使然,殊不知她那一刻有多么恨母亲的言而无信。
她报复般的自我摧毁,却落下三年药物相伴的痛苦。
自那以后,她的双手惟独敏感掷飞刀的锐捷和速度。
冷晏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将两套衣服洗好,却不知道怎么把它拧干,可是,湿哒哒的,她又拿不动这么衣服。
冷晏兮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大小姐果然是千金大小姐,几件衣服都没办法摆平,还想着返回凤城,这不送给人当枪靶子么?”
冷晏兮回头,她也不恼,双手一撤,耸耸肩,道:“你别说风凉话,这些衣服沾水特别重,指不定你能拧的干。”
“是吗!”陆穆清剑眉一挑,大步过去,俯身捞起一件衣服,扭成麻花状,几下就把水都拧。
不消片刻,所有的衣服都被陆穆清拧好了水堆在冷晏兮手上,她捧着堆成小山似的衣服,几乎站立不稳。
“认识到自己是笨蛋了么?”陆穆清扔下一句,甩了甩双手,径直走了。
冷晏兮捧着一堆衣服,根本走不动,很快就气喘吁吁落后一段路。
“陆穆清!”
他回头,停下脚步看着她。
冷晏兮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我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