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的昭雪,感觉蓝晨送了好多条鱼给自己——多余啊。
她的手上,还捏着那方锦帕,捏得死死的,手指都发白了。
她亲眼见到,蓝晨将若尘的锦帕,小心地收藏起来,根本不舍得用来包扎。
她登登走到蓝晨的面前,第一次发了火:“你的心里,若有她人,又为何来我家提亲呢!”
蓝晨蹙眉,说:“昭雪姑娘,你是否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亲眼见到了……你还将她的帕子收好了,你心里既然无我,何必来提亲呢!”
蓝晨的语气淡淡地:“我与若尘,发乎情止乎礼,你要说什么,有证据么?第二,我与你,现在还并不是夫妻。再说,若尘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女童,你有必要如此介意么,我不希望我的娘子,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马车来了,我送你上车,若你对我有意见,回去可以禀告你的父母,退婚就是。”
“退婚?”这不是昭雪想要的结果。
蓝晨这么好的成亲对象,她如何想要退婚。
她顿时有些后悔了。
像蓝晨这样有爵位继承的侯门嫡子,愿意娶自己这样一个病秧子,是祖辈烧了高香,何况,京城那些王孙公子,哪一个不风,流,多情的,蓝晨已经算是最好的了,从没听闻他去过风月之地,除开一个妙香坊的芸娘以外,再无任何其他绯闻。
而且,以蓝晨的身份,他将来是肯定可以娶多房偏房的,自己还没与他成亲,就暴露了自己的狭隘一面,他自然会对自己嫌弃万分。
哪个当家的大娘子,不应该心胸宽广?
她的头脑迅速冷静下来,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无法收回,心里十分懊恼,觉得自己在蓝晨的面前,失了主家娘子的仪态。
“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一时间忽然咳嗽起来,咳得止不住,身边许多名媛回眸一看,十分诧异惊讶,甚至带着嫌弃之色。
她们都不明白,蓝晨,为何订下的是这样一门亲事,人人皆知,昭雪姑娘是一个病壳子,生下来吃药不断,身体见风就倒,这样的女子娶回来,可怎么好生养?
蓝晨的心软了,说:“你无需多心,我对你是真心的,快回去休息吧,我让人给你找了一些补药,回头给你送府里去。”
他的声音是那么柔和。
瞧着他俊秀的面容,昭雪心想,自己真的是多心了,如此好的郎君,自己也应该是心宽一些。
丫鬟将她搀扶上了马车,马车刚刚发动,她又在车里继续咳嗽起来。
待人走了,她拿帕子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咳嗽起来,然后,她觉得不好,拿开帕子,看到上面一团鲜红之色。
丫鬟惊叫起来:“姑娘,你,你这是……”
“不要多言,或许是受了惊吓之故。”虽然是这么说,昭雪的脸色也发白了,自己的痨病,难道是复发了么!
她的心,也沉重起来。
她得痨病之事,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郎中也是知道的,郎中说过,身体可以调养,不要动怒,不要受到惊吓。
若痨病复发,则无不能再治了。
难道,这真的是痨病复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