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心头一震,更加紧张畏惧!
“子翼,你可知我与赵云,是什么关系?”
孟获转头,看着围栏里的虎豹。那些凶恶的牲畜,在孟获的目光注视之下,忽然一个个趴伏在地,温顺如猫一般,犹如臣服在帝王脚下的顺民。
“赵子龙出自常山,最早欲投袁绍,后跟随公孙瓒。而后跟随刘备,转战徐州豫州荆州,直到今日。”
蒋干声音微微颤抖,继续说道:“据我了解,子龙从未去过南疆,又怎会与大王有何瓜葛?”
孟获点头,朗声大笑:“看来你对赵云,也了解的够详细了!但你却不知,赵云不过是刘备面前的一员大将而已,怎么被派到了樊城,连魏延、文聘等大将,都要听他的指挥?这份荣耀,关羽都没能得到!”
蒋干心里一沉,他对刘备众将,都调查了个底儿掉!他也想不明白,如此重任,为何刘备没有派张飞和关羽,却把赵云安置在了樊城。
事实也证明,赵云的智谋兵法,超乎寻常,早已不是昔日徐州之时的赵云了!
“只因子龙在襄阳,曾得到一个人的点拨传授,教习兵法!”
孟获忽然看着襄阳方向,原本粗野凶悍的目光之中,布满了敬意。
难道一个人的轻巧点拨,便可令人脱胎换骨,犹如凡体成神?以区区五万兵马,阻挠丞相五十六万精骑?
“你是说,南阳诸葛卧龙……”
蒋干面色如白纸一般,已经几近透明,声音也如蚊蝇,再也没有初时的那份淡定和傲气。
“我有一封书信,也是这个人昔日差派黄忠,千里送南疆,馈赠与我的。你不妨一看。”
孟获忽然从腰间摸出一纸书信,递给蒋干。
蒋干颤抖着手接在掌心。
“藤甲浸油,虽然可避刀枪,但最惧火攻,若如此改进,则水火不侵,再无疏漏。”
“……”
“象阵勇悍,比之战马,不可同日而语!然若对敌之时,有战壕浮土,深陷其中,除死无他。故临阵对敌,不可不防,只消如此如此。则敌人布置,反而是自掘坟墓矣!”
“……”
“诸葛闻德!”
蒋干手指抖动,拿捏不住信纸,飘落在围栏内,被一头雄狮叼住,瞬间吞下。
“原来大王所说的弱点,都已改良,反而成了诱敌的谋略!!”
孟获目光坚定的盯着蒋干:“不错,若不是此人点拨,我的象阵营和藤甲营,早晚难逃一死!但今日,死的却是我的敌人!”
诸葛闻德!
原来孟获所以千里驰援,是因为诸葛闻德对他有点拨之恩!
“俺与子龙,虽然从无交集,日后各奔东西,也不会有任何牵连。可是他跟我都得到诸葛军师的点拨,犹如一门师兄弟!俺怎么背叛与他,背叛于诸葛军师!”
孟获猛然转身,高声喝到:“金环!赏你了!”
“嘚!”
金环三结应声而出,伸出右手,如提婴儿一般,把蒋干提在手里,作势便要摔入群兽之中。
“大王,饶我性命……”
“大王……”
蒋干颜面尽失,当此生死存亡之际,手脚发麻,凌空乱蹬,屎尿齐下,唯有乞求活命。
底下狮虎群兽,嗷嗷直叫,一个个踊跃而来,只等着金环三结赏赐血食。
“子翼。”
孟获双目圆睁,看着蒋干。
<divclass="contentadv">“俺三军的秘密,今日皆暴露于你。俺若不杀你,唯恐你泄露机密,灭俺三军。若要杀你,又显得俺不念旧情!”
“莫不如听从天意,把你丢在御兽之中,生死有命,你若能逃出,俺就饶你不死。”
蒋干声嘶力竭,早已不是原来的腔调,但犹然不忘哀求!
“大王饶命!”
“只要你饶我性命,蒋干发誓,绝对保守秘密,今日之事,烂在肚中,不敢言说!”
“若有违背誓言,死于蛊毒虫咬,尸首两分,永世不得翻身!”
蒋干苦苦哀求,金环三结拎在手里,来回旋转,作势要扔。
“好!俺便信你一次!”
孟获沉吟片刻,忽然抬头,喝令金环三结将他放下。
“你即刻将他护送出城,避免别人盘问。”
又转头警告蒋干:“你若干不守今日的诺言,纵然逃到辽东,俺也要把你抓回来,喂了蛇虫蛊毒!”
蒋干无法站立,跪伏在孟获面前,犹如一滩烂泥,唯唯诺诺,磕头如同捣蒜。
“子龙,还在等我么?”
孟获送走蒋干,来到太守府。
此时已近黄昏,太守府内人丁冷清,魏延、文聘等众将都已经散去,只有赵云一人,静静的站立在院中,似乎正是在等着孟获的到来。
“夕阳黄昏,专等大王前来共饮一杯。”
赵云转头,看着身形魁梧的孟获,他的身上依旧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最好!最好!我还没来荆州的时候,便想着有一天能跟子龙单独畅饮,今日果然有此机会了!”
孟获哈哈大笑,一手扶住赵云的肩头,两人并肩而行,往府里来。
大堂上,当中摆着一张方桌,两张木凳。桌上正中放着一坛酒,四周围着四个精致的小菜。
“蒋干走了。”
赵云淡淡的说道。他作为樊城的统帅,自然知道北门的守城校尉开城将由金环三结陪护的蒋干放出了城。
“走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孟获大马金刀的坐下,伸手抓起一把蚕豆塞入嘴里,那一小盘里立刻少了一半。
赵云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
“俺就不明白了。凭借俺的三军,若说踏平曹操百万雄兵,略有夸张,但要打几个大胜仗,宰他一半的兵力,当不是什么难事!”
“为何子龙,非要让我行此计策?你又怎知蒋干早晚必来?”
原本爽快的孟获,此刻四下无人,忽然变得犹如身在云雾之中,探身向前,眼睛睁的老大,盯着对面而坐的赵云。
“我在离开襄阳,带领众将转移樊城的前夕。军师曾反复强调,令我必须在此钉防十五天,并赐给我一个锦囊!”
赵云缓缓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青布锦囊,放在桌上,轻轻一推,转到了孟获的面前。
但孟获并未拆开来看,甚至并未低头看见一眼,依旧双眼盯着赵云,似乎想要听他说个明白。
“第十三日上,大王率部乘江夏云长的船只,来到樊城。”
“十四日上,大王骤出奇兵,大败曹军,初战告捷。”
“十五日凌晨,我按照军师的约定,打开锦囊,并将计策吩咐给大王,依计而行。果然天明之后,曹营里使者到来。”
赵云轻杯小酌,如报流水账一般的将这数日以来的事态发展简要的叙述了一遍。
孟获目光空洞,瞬息之间,目光转向天空。
此刻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一弯斜月挂在天际,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军师诸葛先生,掐算时机,推演事态,早在半月之前,已经将今日之事,一一料定了!俺真是不敢相信!”
孟获呆了半晌,长长吐了口气,将桌上的酒坛举了起来,咕咚咕咚一阵狂灌。
他生性粗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是多年的积习。要是让他如赵云那般斯文儒雅,浅尝低吟,那简直如杀了他一般。
“可是还有一件事,俺还是不明白!”
孟获忽然将手里的酒坛重重的顿在方桌上,方桌一阵乱晃,酒坛里的酒也飞溅了出来。
赵云神情从容,手里端着一双筷子,抬头说道:“何事?大王不妨直说。”
孟获无心吃酒,此刻满腹疑团,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转了两圈,这才(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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