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干面色从容,言笑自若。
身旁蒯越、李严等人,知道此人必然是辩士,最善口舌之利,与他辩论是非,纯属浪费时间。
“你入城之前,可曾看到那遍地的尸体?丞相既然心怀天下,体恤士卒,为何令部下暴尸荒野,为腐草虫蝇所食?与其在此滔滔不绝,不如即刻出城,收拾残局,再战生死!”
魏延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与关羽大同小异,极具威严,此刻出班沉声说道,句句嘲讽。
“心怀天下者,不拘小节。丞相志在扫平六合,又岂能在意城外方圆十里之地?且从军者,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者,幸也!我丞相部下八十万大军,依旧个个视死如归,宁愿为国家赴死!”
“呛!”
文聘忽然拔出手中的宝剑,寒光一闪,大堂之中,升腾起一丝寒意。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但你若再多说一句,试看我宝剑新磨,利也不利!”
李严、霍俊等人,也一个个横眉冷目,怒视着蒋干。
蒋干面色一变,目光飘忽,看向赵云。
“我奉荆州刘皇叔之命,驻守樊城。唯有战死,绝无投降之意。你不过是个呈口舌之利的书生,我若杀你,坏了主公的名声。你速速出城,若再怠慢,我纵有饶你之心,我部下众将,也绝不会放过你!”
赵云浓眉低沉,目光冷厉,右手按在剑柄之上,言辞决绝。
“既然将军铁了心与丞相血战到底,我亦不再多言。”
蒋干见荆州众将一个个杀气腾腾,再要多言,恐怕立刻便要血溅厅堂。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一直沉默不严的孟获。
“蒋干此来,还有一事,便是拜访故人。南蛮王恰逢在此,若不畅叙一番,岂不遗憾?”
孟获哈哈大笑,长身站起,轻轻迈出几步,已经入一尊铁塔一般,来到了蒋干的面前:“一晃之间,已近十年。蒋子翼不在江东,反而来了曹丞相的帐下。但子翼风华依旧,可比俺强的多了!”
孟获热情的挽住蒋干的手,竟丝毫不理赵云。
“大王威武,更胜从前。蒋干今日得见大王,犹如再见天神一般!”
蒋干双手握着孟获的手,激动的说道。
他身材七尺,也是个正常的身材,但双手紧握,依然不能合拢握住孟获的手掌,宛如一个幼儿握住成人的大手一般。
“走!到俺的营寨里,再请你喝俺泸水的酒,桃山的鹿肉!”
孟获挽住蒋干的手臂,径直往外就走。
“将军,此人乃是曹营之人,不可深入我军阵营重地!”
蒯越附在赵云耳边,低声说道。
赵云不言,目光随着孟获蒋干二人的身影移动,直到二人出了太守府,往孟获的大营而去。
“此人和孟获似乎交情匪浅,更胜与我们的关系!”
伊籍等到二人消失不见,这才皱眉说道。
“南蛮王性情粗野暴戾,我听说他来荆州之前,曾在交州为士燮阻路。他便要拉队伍灭了士燮!幸亏军师差黄忠事先交涉,士燮放行,才免于一战。”
蒯越也跟着说。
“先小人,后君子。我们可否差人,前往跟随,看他二人,到底商谈何事?”
魏延警惕的看着赵云,三军数万,主事者一人,樊城的事务,还是得有赵云决裁。
赵云低头,来回度着步子,一言不发。
“将军,军师将樊城交到了我们的手里,我等众将,誓与樊城共存亡。但孟获来的突兀,若真的与曹贼有染,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了!生死是小,岂不是坏了主公的大事?”
李严、文聘等人,各自上前,忧心如焚,唯恐事态有变,樊城不保。
“不可妄动!”
赵云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坚毅,从部下众将的脸上掠过。
“军师一纸之书,调令南蛮王二十万大军北上,岂能有假?”
“且南蛮王驻守赤壁,再由云长辗转运送到樊城。南蛮之兵,任由军师调度,岂能有假?”
“军师从未提过南蛮王与曹贼相识之事。若我疑神疑鬼,轻易试探,岂不是反而令南蛮王心生不快?”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派人前往,更不可轻举妄动!”
赵云拂袖而去,步入后堂去了。
众将怔住,各人心中,都在怀疑:难道军师真的不知道南蛮王和曹营蒋干乃是旧时相识?还是军师早已料定了一切?
樊城的命运,到底会如何走向!
记住手机版网址:m.bqgw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