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两滴、三滴…
血珠滴打在它纯色的羽毛上,顺着毛根滑落肌肤表层。
滚烫、灼热、心悸。
萧嚅全身炸毛,圆溜溜的小豆眼直直盯着那双白色的眼珠。
身旁的张亦毫无感觉,仍旧盯着这玩意消失的地方,看个不停。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萧嚅现在恐怕死了不少千万次。
它僵着身体,和这鬼东西对视,有种谁先对不下去谁就输的画面感。
许是张亦有所察觉,看了眼仰着小脑袋的萧嚅后,顺着它的视线,快速抬头看了眼猛地低下,心照不宣的又从腰包里掏了几张符纸。
往自己的脑门上一贴。
另外还给萧嚅贴了张小的。
也就闭眼一小会的功夫,梁柱上挂着的东西又垂下几分,长发几乎快沾到张亦的头顶。
萧嚅打了个颤,不再分神,更加集中注意力盯着。
“啾啾。”
你张亦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们俩都要完犊子。
听了萧嚅的内心传话,张亦明显僵了一下,虽然没回答,但这之后就没怎么有动作了。
连续不动几个小时谁受得了,特别是萧嚅,它从仰着小脑袋到如今,动都没动一下,它都怀疑自己的脑袋到底还在不在脖子上。
再坚持坚持……
熬到天亮,这东西应该会消失。
萧嚅坚信着有些东西白天出现,晚上就不会出现,反之也如此。
这不知道男女的鬼东西能进供奉的石屋,夜间才是它的天下,只要天亮…
“啾啾。”
张亦,天快亮没有!
没回。
狐疑之下,又问一声。
还是没回。
耳边只有均匀的呼唤声。
萧嚅:“……”
这他妈的居然睡着了!
他怎么睡得着?他为什么睡得着?
头顶上挂着那玩意,满屋子的血脚印和抓痕。
这些不都让他怕到骨子里吗?
萧嚅不知道的是,有一些人极度害怕之下,身体就会进入昏厥状态。
而张亦,便是这些人中的一人。
天,逐渐露出肚白。
昏暗的石屋里,有了些除烛火之外的光线。
梁柱上的东西似乎有了退离的动作,缓缓地,沿着横梁倒退,每一步都死死盯着萧嚅。
仿佛只要它发出什么声音或者擅自移开视线,那么…它必然遭遇无可挽回的下场。
那东西退了又退,终于退到了窗户边,以诡异的姿势趴在那面墙壁上,虎视眈眈。
萧嚅不敢大意,它连呼唤都不由放轻了不少,咀嚼肉块和骨头的声音忽然又响起。
“桀桀。”
皮肉搅动和撕拉分解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屋里响起。
嘶……
萧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那东西背部破皮而出的小婴儿,顿时瞪大了双目,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各种各样的情绪,而其中最多的莫过于惊吓。
“桀桀。”
又一声刺耳的怪笑环绕在耳边,萧嚅定眼看了看,发现这桀桀怪笑不是四不像传出,而是那具新'出生'的鬼婴。
萧嚅毛骨悚然,冷汗再次浸湿了纯色的羽毛。
看着窗外的天色,还没大亮,隐约能看见一些早起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