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露出肚白。
这一夜过得惊心胆颤。
在感到身边的人传出平淡的均匀呼吸和逐渐升起的体温后,它便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也就是它闭上眼睛的那瞬间。
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言谨缓缓睁开了眼。
他眸色的光芒流转,潋滟又漂亮。
长而微弯的睫毛在眼窝上投下阴影。
他似乎感觉到脖颈处的柔软,冷意无情的脸上多了丝温度,他欲想抬起手,抚摸脖颈处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片刻后,显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就别折腾了,就你这伤,没个三四日是动不了的。”
那悠悠又邪魅的嗓音从门口传来,沈言谨斜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平静道:“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沙沙又喑哑,像在陈述一件小事。
柳千佛满是笑意的脸先是僵了一下,后再没好气的说:“是啊,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钱财我有的是…”
他故意上下打量躺着不动的他一眼,嘴里啧啧作响。
“上次我救过你。”
一句话让笑容满面的柳千佛忽地脸一裂,如果不是他脾气好,这会儿恐怕早就破门而出了,甭管这个讨厌的臭小鬼。
“行吧,你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其实我是不忍心让肥啾难过,你不知道它当时急得都快哭了。”
这话说得不假,他来到院子看到的就是小肥啾围着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沈言谨飞,小小的一只使劲拽着衣裳的样子。
那一刻,柳千佛知道自己不能放着沈言谨死在雪地里。
床榻上的人沉默不语,他静静的感受着脖颈上的软感,嘴边终是抑不住微勾了个不明显的弧度。
他合上眼睛,再度沉睡了过去,这次,他没在紧绷着身体,神情也松懈了下来。
看着床榻间一人一鸟,柳千佛徶嘴,有些无耐的打灭烛火,离开了卧房。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萧嚅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察看身边的沈言谨,见到他背后靠着枕头,身着单薄的里衣半躺在床头,发丝凌乱,脸色苍白,仿佛白无常的脸都没有他的白。
“沈小胖。”
那有气无力的低吟,携着冷意。
萧嚅很讨厌这个名字,甚至平日里听到他喊着名字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但此刻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它却感到了归属和亲眤。
它抖了抖小身体,跳到盖着沈言谨身体的锦被上,眼睛极亮的冲他叫了声。
声音轻脆悦耳。
没等到沈言谨的抚摸,萧嚅只好跳到他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脖颈,踮着爪子去蹭那张惊美的脸。
嘴里啾啾啾的,很开心。
沈言谨微侧过脸,给它蹭着脸颊,薄凉的唇似有意无意的碰到了那软绵绵的羽毛。
对此,蹭得全神贯注的萧嚅一无所知,待它重新抬起脑袋的时候,沈言谨已经偏过脸了,他的视线望向了门口。
大红氅的柳千佛倚在门面上,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容,他挑挑眉,张开颜色微红唇瓣说:“都醒了吧,怎么样,睡得可好?”
他说着,脚步缓缓跨入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