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安纠正道:“是借他,送他三分?那他才是必死无疑。”
说罢殷子安继续解释道:“我只是看不惯那宗家人的小手段,有气杀无气,天下至理,却是被一不入气的小子拿剑指着喉咙,就这般本事还要靠他人借气对敌,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我本对这玉岚山的宗家分家没什么喜恶之分,都是一丘之貉,谁还能比谁多条尾巴?至于白起这小子输赢更是与我无关,我那两剑已经教到他手上,既然成事在天,我自是不便干预。可那个时候我细细琢磨了一番,这小子若是技不如人,就是输了也无妨,早些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对他不是坏事。可他又是倒行‘清平’二剑,又是直撞那一阳境的青白剑芒,剑都指在人脖子上,胜负已分,却是有人从中作梗,要他不清不楚地认输?这什么狗屁世道?今日一见,这玉岚山孙家比起那白家倒是脏上不少。”
白月儿问道:“那这叫白起的后生能无气杀有气,是个什么道理?”
殷子安道:“哪有什么无气杀有气,只是那宗家小子未战先怯,在白起一剑斩开剑芒之后便失了心气,此后几招但凡那宗家小子重整好体内气机,白起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就将其击倒。也得亏这是场寻常比试,若是到了以命相搏时,结果自是不必多说。才入一阳境的后生终归还是少了些对敌的杀伐果决。”
“……”
白起在璞玉试夺魁的消息在玉岚山宗内迅速传开,各家弟子皆为之侧目。然而在这平遥城中,璞玉试的结果倒是在坊间流传甚少,只有一些小道消息说那玉岚山的分家弟子在璞玉试上险胜了宗家,可都是些口耳相传间模糊不清的传闻,至于此人是谁,是何来历,那更是无从说起。
对此殷子安倒是看得比较开:“无论如何这玉岚山的宗家还是要顾及门面的嘛,让一个分家后生压了风头,这说出去宗家颜面挂不住。”
几日之后自蜀州前来讲学的士子终于要离开平遥城,还在城中的读书人夹道三十里相送,坐在车里名叫司马晦的学士正襟危坐,身前身后皆是典籍,要下马车,司马晦势必要跨过面前一座座书山才行。前人说的枕书而眠,不过如此。
这倒不是说这蜀州来的学士出门在外都要这般求知好学,而是这交州书生的盛情难却,这一人一本书的送来,司马晦起初收了几本,开了先例,继而浪潮般的书卷典籍皆送入马车之中,直到这平遥城的官府派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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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送,才止住了这般荒诞之事。
两架马车出城去,余正庭身处前一辆马车中正呼呼大睡,为了不扰了师父清梦,两位年轻学士只好和无数典籍共挤在后面那辆车中。
那位在此番讲学中始终未曾发过一言的女子学士坐到车里,开口说道:“听说最近在这交州野外有人见过走尸,我们此行回蜀州的路上不会正好遇上吧?”
司马晦拿起一本书轻轻拍在那女子头上,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前几日才说的道理,你转眼又忘了?”
女子俏皮一笑:“就当聊斋听罢。”
司马晦又道:“而且就算遇到了,有余夫子在,什么魑魅魍魉都得乖乖滚回地府去。”
女子哈哈笑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