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用的是颖昌府铣裕堂的茉莉脂饼,咱们蔡州少有人用呢,若被姐姐或婳儿姐姐发现,定寻公子麻烦,姐姐们可没玉侬这般听公子的话。”
“.”
这话说的,让陈初有些愧疚。
确实,让玉侬递信、打掩护,有点忽略这小呆呆的感受了。
陈初紧了紧怀抱,柔声道:“乖宝,快过年了,我带你去做几身新衣、买几幅头面好不好。”
“咯咯~”
现下的陈姨娘既不缺新衣穿,也不缺精巧头面,但陈初隐晦道歉的意思她却懂了,咯咯傻笑后,带着七分醉意的纯真眼睛稍显迷离,脆甜嗓音也变得黏糯起来,“公子,奴奴学不会两位姐姐那般做大事。但公子想要甚,我都不拦你,只要公子开心.奴奴想对公子好,一辈子对公子好”
翌日。
腊月二十三。
辰时二刻,一队车马缓缓驶出蔡州城,往北而去。
车队中有马车,也有无棚大车,上面拉了成车绸缎、鹭留圩特产、箱笼。
两侧由镇淮军亲兵营虞侯姚长子亲率两什兵士护送。
这是陈初的安排,陈景彦相当满意。
打头的马车内,谭氏、程氏妯娌和陈瑾瑜各坐一边。
晨起时,谭氏还在担心女儿不肯乖乖返乡,不想,今早陈瑾瑜相当配合。
不但听话的上了车,且安安稳稳坐了半天,一路上盯着窗外风景看个不停,偶尔还会露出浅笑,一对甜腻梨涡时隐时现。
程氏和嫂子眼神交流一番,总觉着这侄女不对劲,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阿瑜,你一路上傻笑个甚?”
陈瑾瑜闻言,倏地敛了笑容,圆溜溜的杏眼忽闪几下,迷茫道:“婶婶,阿瑜何时笑了?”
她还真没发觉自己笑了。
“.”
谭氏看看女儿,再看看弟媳,有点担心。
直至下午申时,离了蔡州四十里,即将进入颖昌府地界,谭氏才松了口气。
若一切顺利,后日便能抵家,到了老家再慢慢拗女儿这性子吧。
申时二刻。
粼粼前行的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只听车外陈都统的贴身亲兵毛蛋大喝道:“呔!哪里来的匪人!知道我们是谁么!”
“哈哈哈,管你娘的是谁!男的杀了,女的扛上山.”
又听远处一处粗鲁喊声,随后便是一阵匪里匪气的哄笑。
听声音,对方人还不少!
谭氏和程氏对视一眼,皆是面无人色。
陈瑾瑜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吓得直往娘亲怀里钻,可那双狡黠杏目,却隔着车窗缝隙偷偷打量起拦路‘匪人’来
“这是俺们镇淮军亲军头领,陈都统手下第一猛将万人迷姚长子!”
“万人敌!不是万人迷!”
猛将兄郁闷的纠正了毛蛋。
对呀!咱有官军护送,这匪人还敢用强?谭氏这么一想,放心许多,不由大着胆子把车帘掀开一条缝看了过去。
不成想,匪人竟不惧官军!
十几丈外,一名蒙着口鼻的壮实汉子越众而出,提刀指向姚长子,喝道:“万人迷是吧,来,吃老子一刀!”
“哎呀,小贼,受死!”
姚长子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车内三名女眷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全部挤在车窗后,隔窗往外看。
心里默默给‘陈都统手下第一猛将’加油。
她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长子胜了,自不必说;若他败了,女眷的下场怕是要比男人还惨。
不过,那‘万人敌’身形有如铁塔,又高又壮。再有‘第一猛将’的名声,想来该是极勇武的!
但万万没想到
万人敌只和对方交手几招,竟被人一脚踹在了屁股上,跌了一个狗吃屎。
“.”
谭氏程氏面面相觑。
猛将兄,就这?
我家英俊也比这怂货强些!
还万人敌嘞!我呸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陈瑾瑜绷着嘴,差点笑出声来,小酒窝再次悄然浮现。
远处。
姚长子扑跌在地,后方壮汉‘哇呀呀’举刀上前,直到长子爬起身,才一刀挥出。
长子举刀格挡,兵刃交击,两人脸贴脸比拼蛮劲,“靠!长子,你咋还加力?快撤啊!”
“良哥儿!你为甚踢俺屁股!”
“嗐!不是为了逼真么!”
“你得叫我踢回来!”
“等我回去,回去叫你踢,行了吧!”
蒙面周良话音一落,猛地发力前推,长子却纹丝不动比力气,整个镇淮军也未必有人能胜的过长子。
周良不由大急,低声道:“快倒,快逃!”
傻站原地的长子这才反应过来,浮夸的‘哎呦’一声,踉跄坐地,随后手脚并用的爬起,狼狈往车队这边奔来。
边跑边声嘶力竭喊道:“快逃命啊!护着夫人快逃,回蔡州啊!匪人势大,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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