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像这样恨过自己脚程不够快,恨自己没有痛下苦功锻链轻功。或许是小贼太快了,她跑到胸臆里仿佛再也吸不到一丝空气,却只能望着小贼的背影心中发冷。
安生没有闪避或伏跃,就这么冲入轴线的尽头,连人带刀撞向倚天剑!
“来得好!”
意兴遄飞,剑光映亮广他的须眉鬌发,铜色巨剑在虚空中留下数个互不相连的残影,倏地斩入耿照左肩!
百越公主连停都没停,身形顿矮,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勉强撑起身来。
“小……”
她张口欲唤,还没发现喉音既哑,眼角已滚落大颗泪珠;凝眸望去,忽尔一怔。山风呼嘣,久久不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爆出零星的掌声,瞬问如点烟硝,转眼炸得了一片哗然。
“好!好功夫、好功夫!”
“这……这饩足太厉害了!”
“这等身手,大开眼界啊!”
百越公主揉找眼睛,终于确定场中二人景况:极招过后,君莫笑的巨剑砍中安生胳膊,却未将他砍成两片。是君莫笑及时止住了手,因为藏锋的薄刃自巨剑脊侧斜斜贯出,就像贯穿一片软木似的,刀尖指着君莫笑喉间,只差分许便要见血。
他的剑不得不顿止。
安生急欲抽刀,以倚天剑主的造诣,轻轻一转剑柄,便能将长刀折断,藏锋却像融进了巨剑似的丝纹不动,密合之甚,可想见此刀快利,竟是可一而不可再,忽然省悟:“是……是我蠃了。我胜过了倚天剑之主!”
左肩的痛楚令他脸色发白,却难掩得手后的心旌摇曳。
“承让了……君大侠。”
松开刀柄身子微晃,便要栽倒。
君莫笑以迅捷的手法连刀带剑一扬,随手插落地面,飞快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及时将人接住,爽朗大笑:“赢得漂亮啊,安大人。你实在是个处处出人意表的奇人,君某之败,无话可说。”
安生在倚天剑及体的瞬间,以刀刃贯穿了剑身,抢先指住君莫笑的要害。
君莫笑的剑势销住他所有的退路,迫使安生于中轴决胜,而巨剑也的确精准地斩中对手,唯一料不到的,只有口穿神兵倚天剑的奇刃藏锋。
剑抒本是剑器罩门,藏锋由郝天尊亲炙,自是天下少有的利刃,以己之强攻敌之弱,致胜的道理似乎并不难想象。然而君莫笑出招时剑上饱注内劲,坚逾玄铁,在场一干武学行家心下雪亮:无论安生拿的是何等神兵,都不能仗器利刺穿君莫笑手裨的倚天剑;这一币的精、气、神须与君莫笑相若,足以抵消他加诸于剑上的力砍,令刀剑回躲原初的物性,方能以刃利制荇钝,得战果如斯。这可是极高明的武学境界。
只是谁也说步出这是什么武功,除了一名少女之外。
“真是绝了。江南这鬼地方,啥事都能有!”
陆东流做梦也想不到,安生迓能在倚天剑主手底下取得一胜,乐得眉花眼笑,若非碍于场面,只怕要手舞足蹈起来。回见陆令萱罕苻地蹙起柳眉,若有所思,心想这丫头莫非是吓傻了,居然转了性子,促狭道:“怎么,模样忒认真,看出了什么门道?”
陆令萱欲言又止,片刻才低道:“这招我见过。”
陆东流切的一声,只当她信口雌黄,浑没留意侄女默默擎出了随身不离的宝剑,对着剑脊末端发怔。敬天山的初阳下,剑身近柄处映出一枚针眼般的小孔,居然洞穿了天下知名的碧水纹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