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帮手!”
安生欲求速决,“铿!”自腰后刺目豪光,足尖一点,龙牙迳取男子背门!
廊间镂门忽开,一名白发老人捧着一物探出头:“少爷叫我?”
男子不由分说,握住那物事“锵啷!”一转身,安生的刀锋堪堪避过老人,斜斜削下半片镂花:低头一瞧,一点明晃晃的剑尖停在胸口,鎏金缠锦的华丽剑柄却握在翘胡男子手中。
他懒惫一笑,叹息道:“你知不知道这行是怎么没落的?从来都不是官府取缔,是大伙儿不干本业,忙着考解元、做生意、搞门派,从江湖走向庙堂……最糟的就是像你这样自相残杀,有美人儿不偷,专折狼友的棍棒。”
安生被训得哭笑不得,但这人出剑之快、之准,实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很难相信他只是一名路过的淫贼。
忽听廊底一人轻唤:“叔……陆大人!”声音温柔动听。男子闻声分心,不觉转头,安生趁机飞退,倒纵两丈有余,“飕!”一声没入林荫。
那被唤作“老庞”的捧剑老翁不禁眨眨眼,喃喃道:“忒快的身法,连个影儿都不见。莫非是狐仙?”
男子还剑入鞘,笑道:“狐仙哪里采花?那是条老大的**,现出原形有一百双脚,跑起来像水蛇游过一般,快得贼眼不见。”
“少爷您说的……是蜈蚣吧?”
“是**。蜈蚣是什么东西?”
安生藏身在树冠之中,见廊底走出一抹苗条乌影,身披黑氅、拉起兜帽,依然掩不住动人的体态,一看便知是女子,光以曲线论,定是一名天香国色的美人。
黑氅女子提裙款摆而来,从安生这厢看不见她的面孔,只觉举手投足甚是端丽优雅,必是贵族出身。
“发生什么事了,陆大人?”
被称作“陆大人”的翘须男子笑道:“没事儿,有条虫一溜烟跑远啦,我正与老庞说笑呢。马车已然备妥,夫人这便出发了么?”
黑氅女子点了点头,轻声道:“走罢。”
声音极是动听,带着一丝命令似的口吻,却又不令人生出反感,只觉得十分合适,仿佛本应如此。
那“陆大人”打开车厢,体贴地搀扶女子上车,自己坐到前座去,要亲自为她驾车。老庞捧着那柄金碧辉煌的凤头长剑,犹豫道:“少爷,这辕座如此窄小,老奴年纪大了,下山恐摔下车来。要不少爷坐车里,让老奴赶车可好?”
翘胡男子道:“你就不必了,好好看家。给我换把普通长剑来,要带着我的招牌爱剑到处招摇,干脆把名字写在额头上算了。”
老人苦着脸进房去,片刻才捧出了一把钧蓝剑鞘、鎏金剑柄,首尾均嵌着夜明珠的华贵长剑。
安生心想:“这把剑哪里不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