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并没有错。有一名正道中人不知以什么方法打败了五禽门的五岛高手,迫得他们封关退隐,绝足江湖。但这则流言只说对了前半截,后半截却不为人所知:这名正道高手以不知名的法子,控制了五禽门,使这帮邪魔外道成为其私兵,暗中干着杀人越货、剪除异己的勾当!
当然老韩的判断也没有错。无论是镇东将军府或百兵堂,都不可能与邪魔外道勾结。
勾结这帮妖魔鬼怪的,是阳顶天!
韩秋色咳出几口鲜血沬子,冷笑道:“阳顶天,你与外道勾结,不怕镇东将军知道了,要砍你的脑袋?”
阳顶天哈哈一笑,点头道:“韩兄说得极是,故而今日之事,万不能教将军知晓。”
韩秋色“呸”的一声,一抹唇际的血渍。
“阳老师笑得这么无耻,肯定要杀人灭口了。”
“那倒不是。”
阳顶天环抱双臂,抚颔笑道:“安生是剑帝传人,又通晓魔剑之事,背上背的物事这般紧要,非但不能杀害,还须尽力保护;若能供出魔剑种种,将军便能以“私藏魔剑,图谋不轨”的罪名,抄了无双城。比起魔剑,这个籍口更是万金不换,价值连城。”
韩秋色心想:“魔剑与小安之事传得好快!这可不妙。”
以百兵堂与镇东将军府勾结之深,料想今日百兵堂围铸剑山之后,花灵蝶势必要给个交代;阳顶天若一直埋伏于左近,得知此事并不奇怪,甚至原在意料之中。
阳顶天续道:“至于那位阿呆兄弟,我俩虽有些小小的不愉快,到底也是旧识一场。当年我既未杀他,今日也不忙着杀。”
顿了一顿,微笑道:“今夜非死不可的,只有韩兄一位。”
韩秋色心中一凛:“他原不必杀我。如此着意要杀,其中必有蹊跷。”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俯,又咳出血唾。
阳顶天抱臂冷眼,笑意渐凝,鼻端重哼了一声:“你笑什么?”
“笑你冤哪!”
老韩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拍拍胸口缓过气来,一指周围众人,斜也而笑:“你老底都翻出来啦,还弄出这么一大家子劳师动众的,要还杀不了我,抓不到这两个小的,不知会不会很呕?”
阳顶天面色不变,老韩忽地长啸,林中忽冲出一条巨大的乌影,四蹄放开人立而起,咆声犹如虎啸,吼得所有的马匹都腿软跪地,功力销差的人也抵受不住,捂耳栽倒。
安生看得一怔,旋即喜道:“二哥!”
原来血蹄极通灵性,他身形巨大,若与老韩、小安同行,恐怕难以蒙混下山,故一路独行专走山陵险道,有时赶在三人之前,从远处山峰上眺望监视;有时又远远跟在后头,循着气味追踪,俨然是一名追迹高手,随后保护三人。
老韩与他搭档已久,默契甚深,若无哨声信号,又或老韩失去意识、无法自保,否则血蹄决计不现身,为三人守住最后的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