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朱尔旦言语落罢,还是双膝跪于地,为张县丞行礼,“陵阳朱尔旦,见过大人。”
礼毕,张县丞握住惊堂木的手迅速放开,做出上扬的动作,同时道:“起身。”
朱尔旦受意而起,望着同是立于自己身旁的吴侍御史,打量了一下被白布所披盖的竹架,此时心思机敏的朱尔旦又如何不迅速想到自己此时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所要面对的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境地。
“朱尔旦,本官且问你,昨日戌时至今日清晨,你在何处?”张县丞言罢正了正身形,又再次将将惊堂木所握。
“回大人。”朱尔旦轻言后行礼,“昨日受吴家小姐所邀一同于这陵阳城灯会赏灯,而后吴小姐提出向令我作陪去往那十王殿之中查看一番,待我二人分离之后,我便回到府中自书房待至了天明。”
而此时青凤同燕赤霞正自人群之中挤过,今日的青凤仿若失魂一般,无助的失落之感自心底涌现,昨日自十王殿所相遇的那三人,此中的尊上面容,同那十王殿之中所供奉着的阎君模样相仿。
昨日所见的那三人,定然不是寻常凡人,青凤此时认为,如若自己能够早日有所察觉,想必便不需继续等待,世间最为痛苦之事便是无为。
燕赤霞并不知青凤为所事而生愁,只是青凤不展的愁眉令燕赤霞亦为之担虑,青凤的脾性太过要强了,任何事情都想要自己所抗下,燕赤霞甚至担心,眼前那癯弱的身躯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压垮。
青凤目光如炬,定定的盯着堂上的朱尔旦,青凤下定决心,现在自己所能寻到陆判最快捷的方式便是一刻都不离开朱尔旦。
随着一声惊堂木拍案响彻之声自公堂之上传出,令为之出神的青凤身躯一颤,“朱尔旦,休要狡辩了,定然是你贪慕于吴小姐的美色,而后潜入其府中,将吴小姐杀害了。”
“吴小姐遇害了?”朱尔旦眼眸骤然间放大,而后内心之中涌入出无尽的失落之感,通过近些时日的相处,朱尔旦认定吴小姐对于自己已经生出了好感,加之吴家权势,朱尔旦认为自己那将要远离家中面容丑陋之妻的时日已经来临了,但是今日所发生之事,令朱尔旦所幻想之事悉数破灭。
朱尔旦想至出神,片刻不曾回答于张县丞的讯问,令张县丞心生愠怒之意,惊堂木拍案而起,朱尔旦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所惊,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朱尔旦,你好生大胆,竟敢无视本官,看来不加以动刑,你定然是不肯招认。”张县丞向着堂下衙役使了一个眼色,负立于两侧的衙役对已此事早已是轻车熟路,齐眉的水火棍已然是对准了朱尔旦。
朱尔旦面目所惧,或者说朱尔旦现在聪慧的心性告知他,现在所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的保持冷静。
于张县丞而言,朱尔旦现在无非只是一个还未受功名的举人,而堂下负立于旁侧的却是掌管着弹劾官员之职的吴侍御史,多少人的功名利禄全掌系其言语之间,此间轻重,张县丞自是分的清楚。
出列于朱尔旦两侧的两名衙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皆心领神会,两根水火棍一前一后便夹于朱尔旦的双膝前后,前侧水火棍向后压去,后侧水火棍则是向前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