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段中郎让服侍的侍女闪开,自己亲自走到崔平床边,轻声呼唤。
崔平没有睁眼,只嘴唇嗡动:“段将军,你有话就说罢,我听着呢。”
段中郎见此,便将先前斥候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崔平。
一瞬之间,原本闭眸,宛如将死之人的崔平,猛地睁开了眼睛,霍然坐了起来,两眼死死盯着段中郎:“当真!??”
声音还有点颤抖。
“嗯!”段中郎重重点头,“是真的,确信无疑!”
“哈哈哈哈哈哈!”
崔平忽然仰天大笑,旋即猛地一掀被窝,伸进鞋子,“走!去迎接杨越!”
“将军,杨越明天中午才到,你要不再休息一会?”段中郎劝道,崔平给人的感觉太虚弱了。
深吸一口气,崔平稍微地平定了一下心情,坐在床畔,点了点头:“好,等他正午来。但……”
他轻声道:“要仔细检查花千树是否在侧,谨防对手麻痹吾等,使用斩首行动。虽然不太可能,但防一手总是好的。”
“喏!”二人应喏而去。
这一夜,崔平辗转反侧,想起杨越一事,总也是睡不着,遂披衣起更。
在中军帐外踱步时,颇有一种‘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的感受。
“杨越啊,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让我这次出征失败的下场,我都得感谢你啊。”
作为出道的第一战,这趟羌州之行,崔平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他只能胜,而且还要大胜。否则,很难再获得类似的机遇,证道成为‘名将’了。
……
翌日,正午。
定远军大营的北方,北风摇曳着秋草,明烈的日光将草原天际烧出一片涌动的波光。而在这波光里,一队车马悠悠靠近,直至清晰可见。
“杨越来了!”
“真的是杨越!”
斥候轻骑来往,定远军高层迅速出席辕门外,迎接杨越。
毕竟对方是忠勇伯,黑州牧,朝廷正二品大员,地位远比崔平等人高得多。
终于,马车在辕门外停下。
帘子被车夫恭敬地掀开,里面一个俊朗的不似凡人的青年,在日光照耀下,探出了上半身,和煦如阳光般的微笑,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崔平,见过忠勇伯!”
“段远,见过忠勇伯!”
“章眉长,见过忠勇伯!”
“……”
定远军高层纷纷涌来,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