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赫左思右想,只觉一时无处可去,便点头应道,
“如此倒要叨扰金大夫了!”
金大夫笑着摆手道,
“不算得叨扰,左右你是要我医馆里做伙计出力的,我不过管一顿饭而已,倒算是互帮互利!”
如此这般,裴赫便在金大夫的医馆之中做了学徒,金大夫起初,不过是一时怜惜收了他在医馆之中,倒是并未指望他能学多少本事。
只没想到裴赫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在医馆之中学习识药辩药,竟是不过一月便将馆中的大半药材记得滚瓜烂熟。
金大夫吃惊不已,倒当真起了爱才之心,便下了几分心思悉心教授于他,裴赫果然进展神速,金大夫是大喜过望,他乃是老鳏夫一名,家中只得一个独女,早年嫁了出去,一身的医术是后继无人,他又性子高傲,不愿屈就那些资质平庸之辈,打算待到年老体衰不能动弹之后,便将医馆一关,自己回到乡间静度晚年。
却是没想到,这武家小丫头竟给自己送来了一个资质超群的好学生,金大夫那颗早已沉寂多年的为师之心,立时又活泛起来,他是不知晓,裴赫确是天资不错,不过前世里他跟在那老道士时身边时,也是学了不少东西,这医道乃是一家,其中许多都是相通的,裴赫只要稍一学习便可上手,自然是进展神速!
那头武家,武弘文这一回擒寇有功,又将杭州城中的倭寇老巢一举歼灭,还了杭州城百姓一片安宁,城中的乡绅父老纷纷送上贺匾,以谢府台大人与推官大人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那如水的恭维是不要银子的往外倒,武弘文如今是上头有上官赏识,下头有下属们拥戴,外头还有百姓们好评如潮,当真是风头一时无两。
不过武弘文总算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知晓这时节风头火势之上反倒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要知晓当官不易,公事上头要绞尽脑汁,与一干嫌犯们斗智斗勇,私事上头还要管束家人,以防后院起火,对上要恭敬讨好,万万不能居功自傲,对下头一干出过力的下属更是要好好犒赏,这些倒不必说了,最最紧要的却是要提防那些心生嫉妒,暗中使坏的小人!
武弘文如今正是木秀于林,自然怕那风来催之,倒要越发夹紧尾巴做人才是!
他这厢好不易从公事应酬之中脱身出来,回到府中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吩咐武诚道,
“吩咐门房闭门谢客,就说老爷我连日公务实在疲惫,要在家歇息几日!”
武诚应了一声出去吩咐自己儿子,武弘文这头修过头面,又洗漱一番换上干净衣裳,往自己书房窗前的罗汉榻上一躺,听得后背处脊背骨咯咯作响,不由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呼……总算是完事儿了!”
虽说是连日疲惫,但身子歇下了,这脑子一时半时却没法子停下来,躺在那处皱眉思索,
“这案子似乎有颇多疑点!”
这抓着的几名倭寇倒是武功身手没一个厉害的,他挨着个儿的查问,竟是问不出甚么事儿来,只反复说他们这些倭寇乃是那宅子的主人离开日本岛上时,临时征召的粗使下人,大庆语也不过会粗粗的几句,除却知晓自家主人是日本岛上藤原家的贵族之后外,其余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就瞪眼儿发呆,这宅子的主人到大庆究竟是意欲何为是半分不知晓。
初始时武弘文还当他们咬死不认,待上了几轮酷刑之后,这几人仍是不招,武弘文便是他是是当真无甚可招的了!
那……这宅子的主人去向何处了?
武弘文派出衙役全城搜寻,又请了卫所兵在城外各处搜寻都是一无所获,那宅子的主人和几名亲信便如凭空消失一般……
虽说这一回将这城里的倭寇给连根拔起了,可……怎得觉着这后头的事儿反倒更加大了?
武弘文想破脑袋也是想出来,自家闺女在其中插了一脚,他在书房之中歇息,那头得了消息的小程氏提着食盒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