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点头对裴赫道,
“即是如此,我们三人各一千两银子如何?”
顿了顿解释道,
“老许虽名为老夫下人,实则只是借居的一位朋友,他早年在江湖惹了些事儿,这才退隐在老夫这里,我一向识他为朋友,此事他出力颇多,老夫亦不想亏待了他!”
裴赫闻言点头淡淡道,
“此间事,出力最少便是我,这一千两银子裴某受之有愧……”
他想了想应道,
“我只取二百两银子便可!”
金大夫摇头,
“不可,此事我们四人缺一不可,若不是你对倭寇知之甚详,又之后冒险报信,我们这银子还不能到手呢,你的一份儿自然是不能少的!”
裴赫还待再说被武馨安拍着肩头制止道,
“你也不必客气,你如今孤身一人,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多些银子傍身没有坏处!”
裴赫闻言沉默不语,金大夫也点头道,
“丫头说的极是,裴小哥年纪尚幼,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有银子在手,以后成家立业也是本钱!”
裴赫闻言嘴角一扯,垂头仍是不语,金大夫见状,想了想道,
“裴小哥儿,如今这旧伤还未痊愈,还要医治一阵子,倒不如还在我这处住着,无事时可看看医书,在医馆里帮帮手,老夫这处也无甚可教你,只唯医学一道有些长处,你可在这处一面养病,一面学徒,若是在医学之上有些领悟,倒可以靠这个谋生!”
金大夫虽说爱财,实则也是个心地纯善之人,怜惜裴赫如今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动了心思留他在医馆,学一些本事,以后也好混一口饭吃。
裴赫心知这是金大夫有心助自己,心中感动,只他前世里遇上的坏人太多,一颗心早已冷透了,受人帮助头一个想的便是对方有无不轨图谋,闻听之后心中犹豫思索,一时不好作答,垂头想了半晌,暗暗道,
“这天大地大,我确是不知应去往何处,亲生父亲将我给卖了,那建州的家我是不能回了……”
而亲生的母亲……
前世里他在宫中,也曾想法子托人在外头打听,那时节他的外祖高峻官复原职,在京中任着官,母亲亦是再嫁,他原想着若是母亲肯认他,便请她想法子将自己从宫中救出去,只没想到他托的人,回来时一脸鄙夷的对他道,
“你这小子当真是胡说八道,害得老子过去被人几棍子轰了出来,差点儿没被打折了腿!”
裴赫闻听心头一凉,心知这是母亲不愿认下自己!
想一想也是,在建州那苦寒之地的日子,于亲生母亲来说便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又怎么会认下他,让自己的夫家知晓,她曾经嫁给一个边塞的落魄军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