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暴喝,
行宫内或守着或来往的宫人都是齐齐一惊,尤其是在殿内的几人,
更是低下头屏住呼吸,呼吸声都不敢太重就怕殃及池鱼。
慕容云随手将装着鱼食的陶瓷罐子,交给跟随身侧多年的老太监,
背着手转过身,眉头深锁看着自己亲手培养大却依旧成不了大气候的儿子,
“同你说了多少次,你现在是我东辰皇帝,一国之君行事要沉得住气,为一件小事就这般大动肝火,只会让外人看你笑话。”
自这个儿子继位登基一来,天下人无人不知当今东辰皇的性子阴晴不定,
朝堂之上大臣稍有不慎说半句错,就能惹得慕容复勃然大怒,
大臣敢怒不敢言,尤其这半月光来他宫中进言的老臣就有三波人。
慕容复甩袖,大步迈开往金丝楠木座椅走去,坐下冷笑一声,
“大皇兄的手都从大渊伸回我眼皮子底下了,父皇还要儿臣如何沉住气。”
扶胤没死他们一直都知道,也不是没派人到大渊暗中找过,
几年来如石沉大海了无音信,谁能想有一日人会自己出现,
且一出现就送给他们这么一份大礼,没猜错的话这是抱上南宫御大腿来给他们下马威来了。
“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慕容云在另一边的金丝楠木椅端坐下,接过老太监恭敬奉上的茶盏,
扶胤这个儿子他从来不看好,东躲XZ这么多年竟以烟花柳巷之地为生,
实在是上不得了台面,就这样不入流的方寸之地,现如今也被南宫御那小子掌控在手,
就连这次的手段也还是这样入不了他的眼,时过境迁,
当年国公府一事是非真假到底如何,于百姓而言除闲暇无事时做几句谈资以外无足轻重,
妄想用一场戏搅动风云,这个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无知、可笑。
“自然。”
慕容复阴沉的脸色好看不少,取而代之是高高在上的讽意,
“皇兄再如何落魄曾也是我东辰嫡出皇长子,自甘堕落着手烟花柳巷下作之地也就罢了,
如今竟屈居人下与我东辰为敌,当是半分不顾我慕容氏一脉颜面。”
有些话心知肚明,但慕容复当着殿内这么多人的面将事实陈述一遍,性质就不一样,
他要的,是父皇对皇兄这个儿子,如他所愿十年如一日弃如敝履。
、
入夜,
凤鸣宫长廊的一排宫灯明亮,膳厅里,宋卿陪晚归的男人用晚膳,
准确点来说是她在旁边看南宫御吃晚饭,尽管饭菜香诱人,
架不住她不饿,也存了控制饭量尽量保持体重不再飙升的心。
前后约莫一刻钟,
南宫御放下碗筷,在旁伺候的德宏适时招手让端着木盆的小全子过来,
“不吃了?”
宋卿挑眉,一边说一边欣赏夜明珠光辉下南宫御现在的模样,
怎么说呢,太过完美的男人连洗个手都是这么地赏心悦目。
“饱了。”
南宫御接过德宏递过来的锦帕擦拭手掌残留的水渍,看着宋卿答,
转而眸光转移,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地从膳桌白玉小碗的鲫鱼汤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