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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
天边尚且泛起一丝鱼肚白,祭司殿的宫人已经忙碌起来,
无他,
只因昨夜祭司大人并未观星象,故而今个儿是要去参与早朝的,
大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臣参与早朝前不可用早膳需空腹前去,
只因空腹时人脑中的思绪会更加清晰,有利于商谈国事,
大臣如此,帝王亦然,所以起身后只需梳洗整理衣冠一番便可,
至于在朝堂中要说什么,前往勤政殿的路上就该好好理理了,免得殿前失仪,有失体统。
“大人!”
“您真的不用奴婢陪着你过去吗?真的不用吗?奴婢现在追上您的脚步其实还来得及的!”
身后圆儿不放心的声音隔着老远,还在做最后的一丝垂死挣扎,
宋卿左边眼尾妖冶的泪痣扬了扬颇感好笑,伸头也不回,
抬手左右来回缓慢摆了摆,示意真的不需要跟上来,且不说今个儿会是个大好晴天,
单说她走的是平地就不必如此紧张,何况皇宫处处是南宫御布下的爪牙,
若是天罗地网也不为过,委实是没必要这么紧张,再者说粉团子才两个多月呢。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后,
一身祭司官袍的宋卿出现在勤政殿内,帝王还未到,
一个个披着官袍的大臣们相互交谈寒暄着,文官在左武将在右,
站的顺序自是按照官位的大小从前往后站,宋卿这个祭司算文官,与丞相并站一起,
这个点不早了,丞相已经来了,身旁紧挨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同样一身官袍长得与丞相有三分相似,此人正是丞相之子、赵婉柔的弟弟,
赵卓远。
一见宋卿来了,以丞相为首扎堆的一群大臣便止住说话声,
赵卓远更是退后一步让出位置,那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带上五分笑,
“祭司大人今日怎有空来同我们一起参与早朝,不过几日不见,
祭司大人的容颜,真是越发令我等这些俗人见之惊艳,不知私下里可是有什么养颜秘方?
若是有,可方便与我说道说道,我也好拿去贵妃娘娘面上讨个赏。”
这话听是没有什么恶意,甚至是带着一丝丝恭维,然细细一品,
又能品出其中的暗讽,明里暗里想表达的无非就是宋卿一介女子,
不该出现在朝堂,待在祭司殿琢磨琢磨那张脸就够了。
大渊女子当官虽不足为奇,但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朝中不乏有反对声,显然,赵卓远就是这些大臣其中之一。
宋卿抬脚走向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美得过分放肆的一张脸,
方才不疾不徐转身面向赵卓远,烈焰红唇轻吐一字一句,
“不知赵侍郎可听过、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
挺不要脸的一句话,
赵卓远一噎,嘴唇嗫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却听宋卿又幽幽地开了口,
“另外本祭司不得不好心提醒赵侍郎一句,这是在勤政殿又正值早朝的时辰,
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还是该摈弃杂念,心怀国事的好。”
眼瞧着赵卓远的脸色不好看,话锋一转,言语轻快,
“不过赵侍郎夸本祭司的话还是很中听的,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