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上云卷云舒,冬风卷叶,寒霜打红柿。
眨眼间,冬日降,临安城亦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就连不问世事的玄鸮门中,住在山外山的那些人,开的铺子里也开始售卖鞭炮之类的东西。
花又青买了一串鞭炮,象征性地点燃,那鞭炮噼里啪啦地响,最后还剩了一个静
静躺在地上。
王不留好奇,用手去拿,结果那鞭炮刚好炸了,被嘣了满头满脸的黑灰,咳嗽着,气愤着回去换新衣。
花又青笑眯眯,托腮看他,百无聊赖间抬头,只见艳阳高照,四季树常青。
现在没了季节的变换,就算是放鞭炮吃饺子,也无什么年味。
温丽妃闭关修养,已经多日不曾外出,花又青前去探视过一次,糕点都未送进去,便被她的弟子客客气气拦下了;
金开野带了体修和剑修的弟子去了边关,听闻是孟国同姜国在边境对峙,对方有傲龙派弟子做帮手,势如破竹;而姜国许以蓝尽忠座下一弟子国师之名,又加以珍稀草药和珠宝金钱,作为交换,玄鸮门需帮助他们对付玄门中人,破解迷阵。
至于傅惊尘
花又青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傅惊尘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那夜他径直闯入,被她劈头盖脸地丢一堆衣服。
之后他再未出现,只让信鸽带信来,说右护法重病,他要去蓬莱仙岛为右护法求取某仙草。
真是
花又青心中说不出的惆怅,只低下头看腰间他给的蛇衔尾玉佩。
离开或者脱离幻境,身上顶多带七件东西。
灰鼠皮斗篷,鞋,袜,肚兜,里衣,外衫,凤凰玉佩。
当初为了成功将傅惊尘的头发带走、带入,她连肚兜都化掉了。
当然,她也可以不穿外套,离开幻境时把这块蛇佩带走。
但那又有什么用处呢这不是话本子,现实中的傅惊尘不认识她,若是看到他的佩在她身上,也不会想到两人曾有过什么,只会觉得她是个小偷。
花又青摸摸心口,轻声对自己说,够了。
有这一段纯粹美好且单纯的感情就够了。
她不贪心的。
只是忍不住再度抚摸那蛇佩,抚摸上面岁月留下的划痕
花又青忽然想到
最后一面时,傅惊尘将那凤凰玉佩递给她时,那玉佩上不同寻常的灼热温度。
就像他已经抚摸了很久,很久。
年关转眼过。
东风吹雪,霎时春归。
傲龙派弟子聚在一起痛饮,议论着等会儿攻上清水派后,他们能拿些什么好东西。
你推我攘,嬉笑怒骂。
“咱们来得实在是太晚了,就算是有点什么好的,也都被别人给拿走了,”大虎啐了一口,什么迷毂枝啊,听说最后几根被玄鸮门抢去了,我呸。只剩下这样的苦差事给我们,要我们去前线送死dashdash玄鸮门的金开野虽然走了,现在在那里杀人的可是卓木谁不知卓木是他们右护法的得意弟子3”
另一个人笑嘻嘻地劝“您得这么想,得亏不是傅惊尘,听说那小子手贼黑连个尸体都不留下。”
大虎悻悻然“也是,幸好那个傅惊尘没来。”
他仰头喝酒,一口喝干,又有
人为他斟上。
大虎仰脸看,看到一张极为英俊的脸,此刻正垂眸为他倒酒。
是前来和他们接应的弟子,模样如此俊的一个青年,竟然叫“任铁牛”这种名字,真是
大虎说“清水派弟子少,但那几个人功夫都一顶一的高,切莫松懈。你和那个土山还是什么山来着,要小心行事。”
傅惊尘垂眸“多谢提醒。”
大虎转过身,又招呼剩余人喝酒,豪情万丈“若真没什么好东西,把那几个女弟子抢走也成,听说清水派这几个女弟子,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反正弟兄们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也就先爽一爽”
傅惊尘稳稳放下酒坛,坛底的药缓缓化开,无声无色地融入。有只小蚂蚁顺着爬入,触角触及酒液,登时僵直,化作一滩脓水。
他向前行十余步,石山跟上,悄声“今晚便能解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