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役跑来秉报,几个从没见过的小乞丐,在大门前一溜儿排开,正嚷嚷着“老爷夫人,修福修寿”。乞丐拦门,非祸即灾,阿桂一惊,忙带着二妈咪赶到。
还算宽敞的大门外,
成扇形站着跪着或坐着七八个小乞丐。
其衣衫褴褛,肮脏无比,浑身酸冲天臭,路人莫不讨厌憎恶,纷纷掩鼻而行。看到阿桂出来,小乞丐们大叫:“老爷夫人,修福修寿”摇着或捡起破口肮肮脏的讨碗,唰唰抖动,面相丑恶,让阿桂忍不住退后二步。
阿桂立即联想到阿芳妈咪,
扭头瞅瞅,阿喘妈咪面露喜色,幸灾乐祸。
阿芳妈咪却怒不可遏,冲上去,狠狠朝着就近的小乞丐就是一脚:“滚开,找错了庙门,想吃吃生活(挨打一般用于大人教训小孩的时候)?”
挨了一脚的小乞丐,
连正眼儿也不看她一眼,
只是收收脚,继续摇着手里的讨碗,和同伴一起叫着“老爷夫人,修福修寿”阿芳妈咪气得脸青面黑,还想冲上去踢人,阿桂叫住了她。
阿桂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
得尽快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才行。
前面交待过,这上海滩各帮相互间虽时有冲突,可像这种跨帮闹上门来,却很少发生。江湖中讲究冤有头,债有主,恩怨分明。这样看来,十有八九是阿芳妈咪打着丐帮招牌的事儿,被丐帮老大知道了。
这事儿呢,
若较起真来,也的确是阿桂老板的不是。
你若事前不知道对方套路,倒也罢了。可事情即己穿帮,作为老板的你,为何不主动与丐帮老大沟通,反而容留对方继续在店骗人?
因此,
事态扩大了。
丐帮和强盗金绣一帮为此结下的粱子,是一回事儿。和你阿桂老板因此结下的粱子,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惹怒了丐帮老大,后果很很严重。
今天,
不过是按道上规矩,前来打个照面,唱个诺,也说是递交战书。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没得其中三味的阿芳妈咪和阿喘妈咪,哪知个中厉害?而初涉黑道的阿桂老板,也没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还只是想着如何尽快把小乞丐打发滚蛋。
很明显,
后果己现。
本是断断续续,纷至沓来的客人,就像流畅的自来水,突然被拧关了水龙头,嘎然而止,一滴也没有了。阿桂老板吩咐伺役,拿来十几个铜板,往小乞丐的讨碗扔去。咣当咣当咣当!
一连七块侗板扔过,
小乞丐们停停,
各自捡起讨碗中的铜板,看看,瞅瞅,再习惯性吹一口揣进贴身衣兜,又继续摇碗若无其事的哼叫着:“老爷夫人,修福修寿”又是七块铜板扔进,咣当咣当咣当!
然后,
是同样的动作重复。
阿桂老板皱起了眉心,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思忖着又瞟向阿芳妈咪。阿芳妈咪明白她的意思,转身就走。可阿桂老板又叫住了她。
显然,
如果阿芳妈咪通知了主子,
强盗金绣率帮众一出手,就演变成了黑道二帮的仇杀火拼。而仇杀火拼一开头,就很难和平收局。惊动官府,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唯一办法,
就请黄捕头出面。
然而,阿桂又顾忌到,以黄捕头的个性习惯,自己连这种稍像样儿一点的事情也摆不平,担心由此引起他的反感。阿桂心里透亮,此时的黄,虽然对自己摊牌言明要娶,却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还处在观察犹豫和思忖之际。
如果这时让他暗地看不起,
很可能就此一摔衣袖,扬长而去。
说心里话,阿桂可不愿意他摔袖而去。这世道,要找个好人不难,好人太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战战兢兢,吃苦受累,听天由命,最后夫妻俩生一大堆孩(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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