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线的那一步,在结成方阵之前就被击溃了。
这东西类似格斗中的抱架,抱架和阵型目的一样,都在不知道对手使用什么样的攻击手段之前,尽可能以一种攻防兼备的形态避免自己被一拳干翻或一击即溃。
先接招,再出招。
如潮涌来的蒙古骑兵一阵又一阵逼近、驰射、兜转,曹文诏的军阵三面略有骚动,但阵形没乱。
对军中大量来自宁夏与甘肃的士兵来说,蒙古马队的驰射并不新鲜,他们身上的布面铁甲与钵胄能防御多数飞来箭矢。
至于骚动,不是因为军中新兵,恰恰是军中老兵对这帮隶属于元帅府的蒙古兵感到新奇……居然用得起钢铁锻打箭头!
他们正奋力催促军阵里的蒙古士兵,让他们也别藏着掖着,赶紧升级到铁器时代。
实际上曹文诏的蒙古兵不少人还在使用石箭头或铸铁箭头射击呢。
对夷丁骑兵来说,凉州卫发下来的锻打箭头留着打猎不香吗?干嘛要拿来射人呐,射人一箭没射死,他把你的箭都带走了;打猎就不一样了,没有铠甲,猎物是一准儿死。
明军在三面张弓搭箭,三眼铳与长矛、刀盾手组成的阵线牢不可破,眼看游骑牧兵的袭扰不能奏效,一列列下马的游牧步兵驱赶驽马遮蔽铅子,行阵压上,准备短兵相接。
曹文诏也准备短兵相接了。
只不过他的出动方向不是正面,而是三面合围之后的第四面,正北方向没有参与战斗的那一面。
那本是蒙古骑兵留给他们溃逃的方向,也就是围三阙一里的一,但当曹文诏的令旗招展,北面横队从中间破开,披挂的马队出阵,军阵成了甴的形状。
然后鱼贯而出马队兵分两路,带着步队向东西两侧展开,以骑兵形成巨大宽度。
这可就要了命了,谁也受不了侧翼背袭,更何况这是一群人披铁甲钵胄、马挂半甲的半具装骑兵,震慑力拉满。
谢二虎眼前出现了令人疯狂的一幕,当三面合围的蒙古骑兵试探性冲击失败几次之后,进行短兵相接的下马牧兵尝试冲阵,后方摩拳擦掌的披甲骑兵也提着钩镰枪准备强冲。
随着几轮冲击,明军方阵里的士兵体力正快速下降,缺少换防士兵的阵线多处出现松动。
对谢二虎来说,破阵就在眼前了。
偏偏这个时候,一支支明军骑兵小队在战场北方排出松散的大横队,向东西两翼短兵相接的蒙古步兵侧翼冲去。
任何人都很清楚,下马牧兵结出的横队侧翼别说顶住这些骑兵的冲击,只怕还没交手,隔着一二百步就会溃散。
因此后方提钩镰枪的蒙古骑兵立即出击,试图截击出现在侧翼的明军的骑兵。
但是在以小队形式突击的明军马队面前,大多数蒙古骑兵在冲撞机会出现时,都会主动选择调转马头退避,即使有时并不适合退避,已经被迫进入对冲阶段,依然会在最后关头以被追击为代价调转马头撤退。
而明军骑兵却总能一往无前。
谢二虎的世界观在顷刻间崩塌,这他妈不科学!
实际上蒙古马队的表现才是精锐骑兵的正常表现,在短暂交兵的十几支马队里,有四支马队敢迎着敌军正面冲撞,这就已经是非常高的比例了。
河湟大战中杨耀率领的元帅府骑兵跟明军骑兵对冲,真正对撞的比例都没这次战斗这么高,那可是书院将领在教育骑兵军官时专门打上了思想钢印,告诉他们一百个骑兵里只有三个是敢于冲锋的勇敢者。
凭什么曹文诏的明军骑兵就敢这么撞啊?
装备决定打法。
这种半具装马甲给骑兵带来心理上的优势极大,首先它的重量比全具装轻多了,用棉甲和铁甲保护了战马的额头、脖颈、胸口,而对战马腹背、臀部这些挂大甲的地方没有任何防护,因此机动能力不差。
其次它的防护力很强,在冲撞过程中,它的正面防护能力等于全具装骑兵。
骑着这种战马,在骑兵对决中带来的优势,远比看起来要大得多。
正常情况下骑兵之间很少会互相冲撞,上至将领下至骑(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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