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金府仅仅相隔一条街的某处昏暗室内,双目灰白的盲瞳男子盘坐在角落,双手掐诀正襟危坐,此时此刻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意。
那双微微发光的盲瞳中,侯行远的视线和那具不远处的尸体连接在一起,所以在他的视角中,那行人中实力最弱的息焕已经被“自己”的一双死灰色的手掌给死死掐住咽喉,只要他微微用力,死后力气依然奇大无比的白尸也能将那个区区外家拳脚傍身的少年给掐死。
这手起尸偶戏的阴术,虽然不是侯行远山上所学,但自打得到那本记载了各种怪异旁门左道的术薄后,侯行远在上面投入的功夫,已经逐渐远大于深造鸿鹄山观道法来的多。
不为别的,单单是那日夜里刺杀金府少爷,若是没有那具宝贵的人皮偶具和术薄上学来的那些“奇技淫巧”,他侯行远作为一名山观弟子,早就死在那位女子剑仙的手刀之下了。
既然能够凭借外力,弥补修行路上的不足,甚至做到人人都梦想的以下犯上,那么在侯行远看来,这趋尸弄魂的伎俩,和正统道法便没有不同。
借着那具胸膛塌陷的尸体,侯行远甚至能够清晰看见少年郎痛苦的眼神,他并不急着去索要这位萍水相逢少年的性命,在他看来,息焕的身家性命只是条小鱼,他不惜耗费这么多山观弟子性命布下的起尸局,为得就是钓上更大的鱼。
目盲男人郑重的抽出一张靛紫色符箓,在他面前延展开了一副鲜血画出的符阵,这是在那本术薄中也算得上极为凶险的魂阵,以他现如今的实力操持这座引魂阵,着实勉强,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受魂阵反噬,最差的结果,便是本就难以精进的修为再下一层。
侯行远也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只有心里念起一日之前,那位在吕府上园中水畔见过的那位紫裙女子,男子掌心冒汗的手才会稍显镇定一些。
吕家的那位千斤小姐,可是清清楚楚告诉过他:“吕家的吕双儿天命难违,哪怕心里有他这位鸿鹄山观的大师兄,可金家的那位少爷一日不死,她吕双儿一日难逃金家儿媳的头衔。除非......”
“除非那金鹿少爷死于他人之手,”侯行远掐指引动手中符箓,一双泛空的眸子隔空对视着面容青紫的息焕,几日不见,这面貌俊朗的少年双目竟然变成了一对骇人的金色,男人喃喃道:“就借你这武人体魄,容我夺舍一用,也算给你这冤死鬼留个全尸了。”
暗室内光线四散,地上的血魂阵迅速干涸,连带着目盲男子的身躯也迅速瘫软下去。
窄巷内的息焕死命攥住那具尸体的双手,掌心处传来的怪力连他一时半会也挣脱无法,偏偏整条窄巷都好似布下了一座隐秘阵法,等息焕注意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尸臭已经为时已晚,背对着他清扫血迹的白画生好似被隔开了一道障壁,无论少年发出多大的动静也置若罔闻。
二人之间明明只是相隔不过几丈,却好似有一道无形的生死线横亘在中间一般。
就在息焕感觉呼吸逐渐细弱起来时,手中力道突然一轻,原本力气奇大无比的尸体突然瘫软下去,刚要有所放松,那对一直强迫少年对峙的灰白尸瞳上突然传来一道神意,息焕只觉得大脑遭到重重一槌般,视线一黑向后仰躺下去。
同一时间,不远处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声响起,暗室内的男子身躯扭曲,胡乱地滚动在面前的干涸血阵上,侯行远发疯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很快又将双手伸向自己的那双盲瞳,不顾血肉疼痛的他双目很快淌出两道腥红。
即便如此,侯行远依旧无法将那道金色瞳孔的模样从自己识海内剥离,仅仅只是一个对视的照面,妄图驱赶息焕神魂的侯行远便置身异地,意料之中少年精神内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破碎腐(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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