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遇见了,许是没遇见,总归再走些日子就到闵州了,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问问奶娘。”
桑拧月睨他一眼,轻声抱怨,“你这人可真不会说话。”
沈廷钧轻笑:“我又说错什么了?”
“你不能说,奶娘肯定没遇见么?这样也好安安我的心,让我不至于懊悔当初的安排太过粗疏,差点给奶娘带来灾难。”
“好,是我的错,我说错了话。”
他这么好脾气的将锅背在身上,还看着她笑,桑拧月那点抱怨和不满就挂不住了。她面色微囧,微侧过身,看着他问道:“你知道这边有水匪么?他们人多么?我们船上这么些人,能照应的过来么?”
“你不需要为此事忧心,这件事我早已知悉,也做了周全的安排。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出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显然这边的水患当真不是一般的严重。以至于那些船老大们商议后都跑了过来,想找沈廷钧结伴扛敌。
经过“台风”那次共患难,这些船老大们隐隐以他们这艘客船为首。
他们在前边急驶,他们在后边拼命狂追。就见河面上时常有船只竞速,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型比赛项目。
而这当真就是因为,这些船老大们凭直觉觉得这船上的不是一般人,他们念着前边还有沧州水匪这个大患,这不就想着抱大腿,好减免些损失么。
不过也不得不提,这些常年跑商的船老大,那直觉是真敏锐。他们能找上沈廷钧,也不得不说他们是真有眼光。
可沈廷钧却无暇接见他们,只让成林去和他们商量一个章程去。不看僧面看佛面,只看他们都是大秦百姓的面子上,该给他们的庇护还是要给的。
船只继续往前,随着前边水域越发深广,河面上深绿的颜色愈发浓厚。那下面像是藏了无数的鬼魅,只等你放松警惕,就会立即从下边跳出来,逮住你将你吞噬殆尽。
天色黑沉,众人都回船舱用膳休息去了。只余下零星几个放哨的,从夹板这边走到那边,时刻警惕着河面上的动静。
到了子时,桑拧月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她终于熬不住了。她接连打了两个哈欠,继而又看了看还在专注批阅公文的沈廷钧。
沈廷钧抬起头,看她泪眼汪汪的模样,就知晓她是困倦的很了。他便放下笔,牵了桑拧月的手,将她送到她居住的舱房内。
“你好好休息,外边有什么动静都不需担忧。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起来,就风平浪静了。”
沧州水匪最爱的作案地,就在这附近百十公里内。而沧州本也是个不大的州府,一两日就可过境。水匪要行动只能在今晚,不然到了明天,他们到了别的州府,他们没有天时地利之便,便不方便动手了。
桑拧月看着眼前的沈廷钧,他也忙碌了一天,批阅了一天公文,可他眉眼间丝毫不见疲态。他甚至还有精神等着晚上的夜战,他精神奕奕,眉目间有犀利的光,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那么温柔。
桑拧月便柔着嗓子说,“那我进去了,你……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好。”
沈廷钧没有跟进去,只在舱房门口目送桑拧月进了舱房,而后那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他这才回了花厅继续忙碌。
二更时,河面上依旧毫无动静。船舱内的人似乎熬得久了,似乎困倦的很了,他们终于忍不住,靠在舱房上打起了呼噜。
到了人最困倦疲乏的三更天,异变陡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许多小小船只,更有许多人从河面下冒出来,拿着锤子就往船底砸。
河面上顿时呼喊声大起。
“不好了,水匪来了,他们在凿船!”
杀声四起,有水匪的,有船工的,有远行的客人的,更有那些载满了货物,南北往来以此谋生的船老大的。
刀兵碰撞的咔嚓声,奔跑呼救的祈求声,更有茶盏杯子等被撞到地下摔得乒乒乓乓的声音,一时间整个河面都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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